切。恨王大和铁niu么？他们为何不挑别人，偏偏盯上了她，最后连命也没了。

她只能恨自己。恨自己天生的shuixing杨花，恨自己天生的红颜薄命。就像她娘临死前曾对她说的，孩zi，你生成这样，让娘，怎么能放心闭yan呢。如今，她才真地明白了那句话背后的han义。

都晚了，不是吗。如果她够贞洁够警醒，她早就该自毁容貌，早就该像那些节烈女zi一样，把那招惹是非的脸孔nong得支离破碎。那样，她的一生，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样，她这一生便落xia个节烈的好名声，纵然没人在乎她的死活。那样，她的命运就绝不会这样地匪夷所思，这样地哀gan顽艳

崇祯大踏步走chu那离gong，他不敢回tou。他回tou，就必定会后悔自己所zuo的决定。她的温度，她的柔mei，今后都将镌刻在他的掌心中。奇怪的是，以往那些qingyu，此时竟消失不见。他现在只觉得心疼，只觉得chuan不上气。

他最后一刻紧抱着她的shenti的时候，就像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未死将死的自己。她是他的mei梦，他的噩梦，他凄绝生命中的一阙离sao。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在月娘shen上种xia的yu，早已一diandian透过她的ti肤，liu经她的血ye，最终又渗ru她那些源源不绝的aiye，统统还给了他，且统统化作了一种名为「ai」的qing怀。可怜可叹……君王无ai，天zi无qing。

当她shui一样迷蒙的yan睛最后一次望向他，仰tou喝xia那清澈的毒酒之后，她竟笑了。笑得没有负担，笑得那样纯粹。他突然很羡慕她，羡慕她终于脱离了这复杂的皇gong，甩开了包括他这皇帝在nei的所有桎梏。

看着她静静地倒xia去，看着她沈睡一样没了脉搏和呼xi，看着她唇角残存的笑意，他再也看不xia去，他逃chu了那所离gong。

这样，就这样吧。这是他能够zuochu的，最好的抉择。于国于家，于皇后，他都有了交待。唯一没有交待的，就是他自己。不重要，都不重要了。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月娘，月娘。

人如其名，只能遥遥相对，无法厮守终生。

「她……死了，真地死了？」周皇后达到了目的，却有些不太敢相信。皇上那样chongai她，他真地舍得……杀她？

「千真万确……微臣……查得仔细，确实是……没了气息和心tiao。」王太医唯唯答dao。

「尸ti呢？」周皇后问dao。

「皇上吩咐了，必留她全尸。毕竟……皇后娘娘，毕竟她已死了……至于尸ti，皇上已命人送回她的家乡安葬了。」

周皇后长吐一kou气，心中说不上是gao兴还是什么滋味。这本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只是不知dao为什么，听到这样的结尾，她心tou仍是没来由地有dian沉重和不安。

她抚摸着越来越大的小腹，静静回到她的gong殿深chu1，坐在那金丝楠木镂花雕凤的床榻上，只觉得疲累和孤寂，没有预期中该有的喜悦。

这一场gong斗，明明最终是她赢了。可为什么，她如今竟像个输家？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