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同赵氏便只到正三品的少君就是了,毕竟纯如是走了半个大婚仪程的贵君,不好叫他们一就和你当年一般分位,到了主位已是超然了。”
“这样一来,谢、林家两家公就……”崔简有些为难,“谢氏在朝中虽然无甚势力,却实在是江宁富庶一方的大族,还有个谢太妃在中,但毕竟不能越过沈赵两位公去,若如此便只能封四品长使了,林家公倒好说,五品少使也使得的。”
原定了沈、赵为正一品的大君位,谢为世君,林少君,另两个较低的便分别了长使及少使,女帝嫌弃太优待了,只好继续降。
“如此便依纯如所言,沈氏、赵氏少君,谢氏为长使,林氏、陆氏为少使,最后这个李氏……朕记得他不是江阳李氏吧?”女帝轻轻笑了笑,江阳李氏的话,那一位倒是,只是不会罢了。
“陛记得不错,他母亲是九品县丞,并非江阳李氏这般望族,六品常侍七品少都不过分,只是究竟是陛登基第一次选秀,臣侍以为还是位分些的好。”
“纯如仁心,便依你所言,常侍就是,只是……只是赵氏,”女帝似乎颇为疲累,“安排一个偏些的住吧,修缮得好一些,多添些摆设,便要开朕的私库也没关系,给他多些赏赐,别亏待了他。”
崔简垂了睛,知晓女帝想起了些旧事,“臣侍明白。”他看得酸涩,试探着握住女帝的手,“陛深意重,臣侍都明白。”崔简一白纱的外袍,消夏时穿的轻薄,袍底隐隐透些肌骨来。
崔简年长后原先有些凌厉媚态的凤变得儒雅许多,灯看去直显得柔百种,温如玉。
女帝却只轻笑了笑,叫人收了笔墨账册等:“既是新秀的安排都定了,纯如也早些歇吧。这段时间事务繁杂,辛苦纯如打理了。”女帝便起了要走,“近日西凉新贡了些,明日着人给纯如送几筐。”
“多谢陛。”侧君起恭送,只垂看女帝的裙裾,一手接了长宁手上的风灯,行万云殿外。他向来行事慎重,便是几次手指过了女帝前也打量着缩了回来。
虫鸣殷殷,倒更添几分幽静。
女帝穿得简便,一件白银条纱的夏衫,底也是纱罗的装裙,皆装饰苏绣的睡莲,以上几颗疏落的南珠簪钗,比之平日里的威严倒显得柔婉许多。
像是……寻常人家的夫人。崔简只是想一想,便已红了面颊。
“纯如,你笑什么?”
侧君微怔,意识木了脸才低:“臣侍……没笑什么。”说话间却有些漂移,手指在灯杆上微微摩挲。
女帝没再说什么,“纯如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早些安置吧。”
“是。”殿的灯火远了些,门的石板上只能看清崔简的轮廓,倒是后发被照得黄,银条纱泛莹莹光泽。
崔侧君站在门,灯的火苗在夏夜里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