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被刺客砍伤了肩胛,却似乎毫无影响。听闻昨夜里仍召了崇光伺候着,今日一早也不见多少颓,行动自如,全然不似伤者。一袭淡淡藕荷的衫,底是月白裙,本不是多衬人的颜,却丝毫不减她风容。
侧君看着,不由轻轻微笑起来。
倏然间车骤停,带得人向前冲去。
“长宁,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皇帝蹙眉,掀了车帘去看,似乎是想起来车里还有另一人,又回过去看榻上的侧君,“你好生躺着,想来无事。”
“陛,是漠北使团的副使,要求见陛,在前闹起来了。”
“他可说是为什么?”
“说是正使死得突然,要陛给说法。鸿胪寺卿冯大人已在商谈了。”
“朕知了,和鸿胪寺卿传一声,这次刺客是漠北那边主使的,她不必让步。”
“诺。”
“等等,”女帝叫住了长宁,“顺路让法兰切斯卡去给他们送礼。”她微微柔了眉笑,本是极温和可亲的神,却叫长宁无端地发冷,“你只叫一声法兰切斯卡就是,他知要什么。”
“是。”长宁敛了眉,这才又走到前面去。
过了好一会儿,车才又往前走了起来。
昨夜里法兰切斯卡挨个审过去,禁苑不比刑大理寺,没什么刑,不过是杖、笞几,叫正司的人来用了些中刑罚罢了,哪怕他擅长利用人心也撬不什么东西。皇帝便叫他把死了的几个上的纹剥了,跟着弯刀弓箭一同当作国礼送回漠北去,只还没拿去给鸿胪寺而已。
至于究竟是谁指使……看活了谁便是谁了,本不须多思。现任鸿胪寺卿冯若真行事颇柔,任用她除了是安抚海源冯氏,也是为了中和几个边护都督府的,到了现在却麻烦起来――毕竟对方就是摆明了要来找一个开战的理由。
“陛。”
“怎么?”
“臣侍想着,此事或许与副使有关联,最好是能将他扣几日,打听些他的消息。”
女帝略扬起一边眉,“纯如,你又听见什么了?思虑得多不利于恢复。”并不言他政之罪,只顺手抚平了他的鬓角,“你才四十七,都有白发了。”
“陛说笑了,臣侍是该生华发的时候,比不上陛。”侧君双手握住皇帝抚摸鬓角的手,“与初见之时别无二致。”皇帝手上的红玉镯落在手指尖上,沁几分凉意,“臣侍只听了长宁姑娘说的,想着漠北人正使亡故,副使却无事,有些蹊跷。上林苑是禁苑,平日里要混来不易,最便捷的便是跟从使团随行混来了。”
“他们人并没有减员。”皇帝笑,往后靠在榻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法兰切斯卡!”她忽而想起什么,掀了帘唤近卫,“法兰切斯卡呢?”
“陛,长秋令大人现在前同冯大人一呢,叫了他来?”长安试探着问,“可是要大人来跟前伺候?”
“不必,让如意来一趟,再让鸿胪寺拿来一份历年使名单的记档。”
关键不是人数变化,而是究竟哪些人重伤哪些人轻伤甚至无事。
很显然,刺客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使团里的正使和皇帝,旁的人看也没看几。
“陛,您的意思,跟着比对了历年使团名册,这次使人员里伤重的都是从前使过大楚的。”名册上逐一以红圈标了,有好几位还连着使了好几次,是老王汗的心腹。只是这次的副使是新面孔,连着派去行猎的年轻人也是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