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不断回着那句“我这是犯了什么罪?”因此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这些。
然而无论她语气多么恶劣,钱三平总是能保持绪稳定,并不受她影响,“把车撞了?人没事吧?”
“人没事就好,车是怎么刮的?”
是呀,男人生来贵,所以两母女都得齐心协力伺候他一个。
看见钱三平的电话,乔圆圆十分意外,她这会儿发闷,心跌到谷底,并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因此钱三平的电话响到第五声,她才不不愿地接起来。
“怎么会…………你比我成功多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气,断断续续地陈述着,“没事…………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总是犯错误…………一小事都搞不好…………像我这样的废,不如死了算了…………”
乔圆圆心思太乱,随说了句没什么,车都没就不不顾地一路呼哧呼哧开回家里。
钱三平到意外,“怎么哭了?吓到了?没事,谁开车没有一剐剐蹭蹭的,小事。”
“怎么就要死了呢?”钱三平悉心宽她,“你要是废,那我算什么?我估计连当垃圾都没有资格。”
“那是怎么了呢?”他耐心地竖起耳朵,竭力去理解她当突如其来却势如滂沱的绪,并不把这一切当成女孩的矫与脆弱。
乔圆圆瘪瘪嘴,忍了忍,扯着袖胡乱在脸上一把,梁山汉好一般的举止,“我好蠢,撞了我就慌了,不记得报保险了。”
好难――
她于是努力把注意力从李老师扭曲痛苦的脸上挪开,低, 开始在手机上搜索“浏阳社港骨伤科医院”几个字,发现确实是响当当的名气,属于一号难求, 一医难见的程度。
起来, 对她本人绪上的消耗, 远大于忍气吞声。
乔圆圆顾不上自己的难过,连忙,起搀着李老师的右胳膊,接住她大半边重量。上车后也不知是注意力不集中还是医院的车通实在太窄,她还不小心刮了车,李老师忙问怎么了,唯恐小宝受伤。
“哦……”她依言照,却在前大灯如常亮起来那一刻坐在驾驶位里放纵地嚎啕大哭。
“没事啊,我好的很呢。”
“不是…………灯是好的…………”
“歪?”气还不大好。
李老师一听便慌张起来,仿佛犯了大错。当忘了膝盖的疼痛,和乔圆圆说:“走吧,先回去,你赵叔叔还没吃午饭呢!男人真的是,这么大了连个面条都不会,一分钟也离不了人。”
成年人解决问题的终极方式是――
吓得钱三平赶忙安她,“前大灯坏了也不要紧,等我发了绩效,我给你赔啊,用不着为这种事哭。”
算了。
“我现在一无所有
好在忙得脚不沾地的钱三平,看见置人的信息赶紧开,随即转找了块安静阴凉的角落,给她拨电话。
直到把李老师扛到主卧床上,她才想起来要去看一看她的小宝。
最难敌的不是恶言恶语,而是真挚切的关心,打得她丢盔弃甲,措手不及。
走时路过客厅,果然赵学农仍然似一尊石佛,枯瘦的盘坐着,仔细一看不像佛了,像一骷髅架。
她这个能帮忙挂号的同事也是拐了几弯找到的, 是陈会计的大学同学, 现在在浏阳工作,也是制,之前他母亲在这家医院治疗半月板磨损已经基本可以无痛苦行走, 即便是他挂号,也还得再拐一弯。
她照旧当没看就,什么也没说,一路小跑到楼,绕到车前,一蹲才看清楚,她的右车被蹭花了好大一块,车灯罩上也有刮痕,她对车从来没概念,一时间脑袋空白,意识地拍了照,想也没想就发给钱三平。
乔圆圆重重吐一气, 把手机在额上, 不住地发愁。
李老师哭完了, 发=够了, 把痛苦和焦躁都给了女儿, 这会儿当然平静来,一泪,也抹净鼻涕,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一接通是赵学农的电话,质问她大早上的跑哪潇洒去了,早饭不就算了,现在快一了还不回来午饭,是不是存心想饿死他。
钱三平温声:“没事,这个钱我给你,你现在去发动一车,看看前大灯怎么样…………”
“就是……就是中心医院…………刮墙上了…………”原本不过是阴沉沉的脸,突然间起雨来,竟然只为着简简单单的一句“人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