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攥在手里,只掌心向上,对着寒风。
“你该动手了。”
皇帝手上没有武,短刃在腰间,此时双手离刀,又没旁人在侧,最是好时候。
瓦楞间有轻微的响声。琉璃易碎,到底是不够牢。
“啪!”
鞭落,顷刻间便激得手掌通红。再消散时,正好便留一深痕。
到底还是少年人。皇帝去看阿斯兰,他已忍不住皱了眉,心还不够沉稳。
“你为什么不动手呢。”皇帝这语气里甚至有些无奈,“上次用死士这次用旧,你一旦定了心思便不该反悔的。”
“……我没想刺杀你。”过了半晌,阿斯兰咙里才挤这句话来,“刺杀皇帝,剿灭四叔的使团,皇混乱……你就当我妇人之仁,我欠你一命,不想你死……我昨日之前没想过是你。”
“妇人之仁?”皇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妇人之仁?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罢又是一声清脆的鞭响。
“你听过什么叫‘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么?我叫崇光晚上来,那么多专走碧落门,你就以为是天赐良机,动了手,就是我的人押送你来这里请罪,怀刀一就能得手?”
她话还没说完,便趁人不备一脚踹翻了阿斯兰,果不其然怀里掉一柄弯刀来,被一脚踢远了。
还是太年轻了些,沉不住气,给个饵就上钩来。
腰间短刃鞘,直指阿斯兰脖颈,“且不论计划如何,断没有手反悔的理。”
阿斯兰从地上爬起来,抖落了上灰尘才低声,“原来你早知了。”
“我并非半仙,能未卜先知,不过是如常戒备罢了。”她转了转手里短刃,门紧闭,若要刺杀只能从屋墙檐走,对大漠里来的人来说倒难得很,“你今日先推林琦,晚间找事和崇光打架,手太早了些。”
“……那个病秧,我没推他。”
怎么这个人反而开始辩解这件事啊!皇帝拧着眉看他一,“他是自己去?”
“我不知他怎么就掉去了……我只想和他吵几句,这样能把你引过来。和我在一起,我的就不会动手了。”
“……你实在天真。”皇帝深深看了他一,“你的不动手,可我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她甚至叹了一气,“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中夜长,清寒彻骨,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掀过琉璃瓦片,落几声脆响。
皇帝自幼便不喜夜里无眠的觉,总觉这被红墙金瓦切成四四方方的天空阴沉沉的,到了夜里便更是如此,辨不清距离的紫,总是无端地教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