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这小鬼倒机灵，一早缠着法兰切斯卡去了，只留着两个大人在原地。

        “也好，”皇帝笑了笑，往后退了半步，“你同我一，挑匹好。”

        棚里不算多宽，砖瓦盖的矮房，将将好够成年匹通过罢了。皇帝不常来此，平素都是旁人牵了来，到御上候着，只跨上镫就是了。便是秋狩时候也都是叫人代猎，自己来这厩实在少之又少。

        走到半路，阿斯兰才在一匹金前停了来，“光亮，蹄如累麴，这匹适宜长途奔袭，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当作千里。”他一面说着一面摸了摸，这匹脾倒温和，也顺着他动作蹭了蹭手心。

        阿斯兰正想牵了这匹来，一想起还在皇帝的厩里，只得又拉脸去瞧皇帝。没想到旁女面上挑着眉，是一副微妙神。

        “你愿意借便借，不愿便罢。”

        “是你好光，这匹是我的。”皇帝哭笑不得，“你喜……”

        “这里的都是你的。”阿斯兰打断了她，“你何必耍我。”

        “我的意思是，这匹，是御。”皇帝好笑，这人到底被耍了多回，现也总觉是给他设套，“你喜便牵来，我再另寻一匹也无不可。”

        阿斯兰站在那前，瞧着一双黑溜溜的睛看了许久，一伸手抚摸颈，一又忍不住梳理起鬃。他的手牵着缰绳为端，手指摩挲起革带上鞣制的纹路，顺着缰绳方向轻轻摆动了许久，终究是松了手，一转昂着，“既然是你的，我再找一匹。”说着便往里走过去，靴底还踏碎了好些草。

        皇帝看着好笑，叫人开了栏，取了缰绳，亲自阿斯兰手心，“千金难得人笑，何况只是一匹。”女的指尖绕着革从少年人掌心里过，指甲轻轻划过掌中薄茧，留几丝钝涩的微痛。她的声音放得很轻，连着也略微前倾，直将话音也顺着气息送过去，“在我这里，你更重要。”

        一时间四目相对，静映月，深潭波。

        阿斯兰的目光落在握住的手上。

        “……你对男人都是这样么。”

        “哪样？”潭略掀起涟漪来。

        “蜜腹剑。”阿斯兰撇过，“只会骗人的无耻之徒。”

        皇帝一舒展了面笑起来，“说得好听些，自然是哄着人开心，尤其是人，一笑值千金之数。可我并没骗过你呀，你说说，我何时骗你了呢？”

        “……”阿斯兰沉了许久才，“你隐瞒皇帝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