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着丹蔻的纤纤十指抚过前堆积如山的贺礼,阿嫣忽然转坐在座上,笑得仿佛像儿时那般骄纵和不讲理。她随意挑起一两个贺礼在手中把玩,笑着同师门中人说:“婚礼是假,可师兄师们送我的东西,我确实喜的很,概不退货哦!”
“这是……镜?谁送的?”阿嫣没看她,在贺礼中挑挑拣拣,最后一面镂花的银镜引起了她的注意。
二师与五师兄已经先一步去追谢徵羽,鄢沧海懂女儿,知晓他此刻在场,她反倒憋得更加难受,只得离去。要知,方才那陡然收回的一掌,将他也反噬的不轻。
幸好还能补救。
鄢沧海知晓阿嫣,她无非是为了顾及天墉城的颜面,但比起天墉城的颜面,比起百年仙门尊荣,他更心疼他自己的女儿。可不用他安,不用他手,阿嫣却极为平静的说:“沈颜可以判天墉城,但谢徵羽不行。”
玉翎仙君打了个酒嗝,笑:“你就喝醉了,醉的连自己写了什么剧都不记得了!”
“不是啊……”司命捧着簿一脸茫然:“我之前分明就写了的……谢徵羽早就拒绝了鄢嫣,本不会席在婚礼现场,没有新郎官,本也就不会有这场婚礼啊!”
她还说:“即使这个故事漏百,但又有谁在意?”
墨迹未,显然是方才书写。
……
我师兄念及师徒之,仍想劝她迷途知返,而她执迷不悟,携圣逃,不知所踪。”
阿嫣:“有圣傍,我等无法探寻她之踪迹,但因沈颜始终还是念着我师兄的授业之恩,顾才想到以此为局,诱她现。”
“但到底是一世师徒,我始终担心师兄不忍,今日诸位在场,若是愿意手相助,替我天墉城捉拿叛徒沈颜……”阿嫣走上白玉阶,振袖转,笑靥如花。她徐徐:“便一定是九州类萃的英豪俊彦,我鄢嫣……愿与之双修!”
“阿嫣……”白霜怜想要上前安阿嫣,这样的阿嫣,让她觉得陌生,更让她觉得难受,她觉得,还不如让阿嫣痛哭一场的好。可阿嫣却一直在笑,笑得她看了都忍不住想哭。
见阿嫣如此,司命星君可算是松了一气,若不是阿凝的舅舅花孔雀来找他吃酒,将他从堆积如山的命格簿里救来,说要看看阿凝这一世历劫如何,他差就了大岔!
“前世今生……”许久后,白霜怜也走了,屋里就阿嫣一个人。她光着脚缩在墙角,双凝霜,看着手中的溯世镜,苦笑:“前生,我大概是欠你的吧……”
这显然都是谎话,经不起推敲,但急之她也只能编这样拙劣的故事,但说着说着,阿嫣自己都差相信了。
真是为孔雀的玉翎仙君晃着手里的酒壶问司命:“你小是不是喝酒误事?这命格都没给我们家宝贝阿凝写全乎?”
司命星君的手如今还有些颤抖,而手中命格簿里正写:谢鄢二人成婚,行对拜之礼,沈颜现,望之心碎。谢徵羽追沈颜而弃鄢嫣,至鄢嫣因生妒,污蔑沈颜,遂令九州仙门将其追捕带回天墉,生死不论。
众人哗然之际,阿嫣又笑,笑得仿佛是一只狐妖幻化而成的人,妖冶动人。她故作玩笑的说:“若有此意,可得抢在我大师兄前面哦?”
白霜怜叹了叹,声音低落的说:“这是溯世镜,是三师兄送的贺礼,据说可窥得天机因缘,也可窥其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