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板就不是正经人，年纪轻轻能开得起店？还不知怎么搞的钱！”

        原来那个扰小红的醉汉已经被抓到，接来将会面临罚款和拘留。他那彪悍的老婆在调解室痛哭涕。

        她今天接小红的班，晚上要守在店里。阿云不放心，怕再遇到什么意外，劝她说：“要不这两天算了吧，新招的男店员很快就能上岗，他之前在别的便利店过，上手很快的。”

        明微屏息默了会儿：“然后呢？”

        “要不还是算了吧，明小……”小红胆怯，怕惹麻烦：“可能报警也没什么用，反正我过两天就要回老家了。”

        阿云腼腆地低去。

        第16章

        明微想，两个脚踏实地的人走到一起了。

        相比之自己真像个悲哀的可怜虫。

        ==================

        临近中午，阿云的老公带着外卖过来找她，夫妻二人坐在店门的小桌前吃盒饭。阿云用湿巾给他脸，动作像在一只笨狗熊。而他丈夫顾着给她夹菜，大勺大勺的红烧肉往米饭上堆，阿云又气又好笑，立即拍他手背制止。

        “你和你老公怎么认识的？”

        小红一个劲儿地哭。她孤来打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当时也不敢反抗，回去给父母打电话，然而父母只说让她以后尽量小心儿，社会上这种人很多，不可避免会遇到，就当是条疯狗，不用理会。

        阿云说：“前年我爸生病,  我妈要照顾爷爷，一个人顾不过来，我们就一起回去住了一个月。他负责照顾我爸,  翻，喂饭，甚至伺候大小便,  无微不至，一怨言都没有。就算不在医院,  回到家,  他也不闲着，把地里的活儿全都完。这么相来，我爸妈无话可说,自然就接受了。”

        “就是打工认识的。”

        明微望着她畅想未来的模样,  那么温柔，那么神采奕奕,  仿佛幸福是可以轻而易举获得的东西，真好啊。

        阿云有些不好意思，脸腼腆：“那时候在车间线，他比我晚来两个月，很奇怪的一个人，埋苦，也不跟旁边的人聊天，特别勤快，一个人三个人的活儿。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他，我也觉得他憨憨的，但是……很踏实。”

        阿云愣了愣，笑说：“家的觉呗。”

        小红低跟在她后面。

        明微忽然在心里羡慕她，没什么钱，但对生活充满，对未来怀抱期待，还有可以一起并肩奋斗的人，目标明确，笃定喜悦。

        阿云笑着长舒一气：“现在好了，弟弟妹妹上毕业，可以自己挣钱。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  但是肯拼肯，外卖员，每天跑十五六个小时都不嫌累。我们就想着认真工作,  慢慢存些钱，可以在这个城市扎。日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买一套小小的房,  不用居无定所到搬家，弟弟妹妹过来玩也有地方住。将来等孩生，我们也有了一基础，可以给小孩提供好一的生活……”

        明微的倔脾气已经上来：“我就守在这儿，看谁还要来发疯。”

        次日接到警方通知，让她们再去一趟派所。

        明微带小红和阿云到派所报案。

        明微泡了碗杯面，胃寡淡，没滋没味。

        又不是她们的错，凭什么回避呢？

        明微不自觉地。

        明微笑：“像这种便利店吗？”

        明微托着腮：“跟我说说嘛，你们在一起的过程。”

        明微忽然想起什么，目黯了去。

有幸免于难。

        “他家境不好，父亲早逝，母亲多病，底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全靠他养活。我跟他在一起也犹豫过现实问题，但是有一年节回他老家，见到家里人，他妈妈非常温柔贤惠，弟弟妹妹也很懂事，对我特别尊重，周围的亲戚也相洽，很有人味，我好喜那个氛围，就定决心要跟他组建家庭。”

        她从工箱里拿铁锤放在柜台防，当晚独自值班到凌晨，没有遇见任何烂人，安然无恙。

        --------------------

        “嗯……存钱开一家小店。”

        “你以后想什么？”

        阿云说：“也不是每天，有时候太忙，顾不上吃饭。”

        明微听得迷：“父母会反对吧？”

        “嗯，可反对了。”阿云摇苦笑：“我家里条件也不好，找了个更穷的，父母死活不同意，宁愿跟我断绝关系。”

        明微冷静地看着她：“你这次选择忍耐，次还是忍，不怕憋伤吗？拿勇气来，我会帮你，不用怕。”

        明微又问：“结婚什么觉？”

        吃过午饭，那位憨直的丈夫赶紧又送订单去了。阿云收拾好桌来，明微随问：“他每天中午过来陪你吃饭呀？”

        完笔录，拿到回执，明微和阿云送小红回租屋，然后返回便利店。

        其实她到底为什么不知足、不快乐呢？为什么总觉得世界没劲、无聊、乏味？找不到值得为之振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