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眸,
看见衣着雍容贵气的华贵妃就坐在那艘小舫上,透过了纱帘往她这个方向望过来,
就算是隔着一层纱,都能清楚地看见她底的敌意。
「敢问华贵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挽灯半撑起玉臂,一旁的女便立刻替
她调整枕,让她可以坐起,将近五个月的孕让她的行动变得沉缓,但却不
致于笨重。
「前些日里半夜闹了动,后来听说是有盗贼闯,不过寻常盗贼哪来
的本领闯深禁地之呢?」挽灯心里一凛,知她所说的是大哥那晚擅闯禁
一事,她不动声,静静地听她继续说去。
「我想闯廷的应该是另有所谋的恶徒吧!据我所知,那名恶徒贪的不是
金银财宝,也不是古董字画,而是一个人!」她故意顿了一顿,才又开:
「不晓得挽妃娘娘是否知那位仁兄到底想来见谁呢?」
「贵妃为何对这个仁兄的事如此兴趣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想知,这个笨男人究竟是为谁要丢掉宝贵的命呢?」
「不是听说他已经逃走了吗?」
「娘娘怎么会以为他深皇禁地,还能够轻易逃跑呢?看在咱们同侍一夫
的份上,我就告诉妳实话吧!那个男人没逃掉,被皇上给令囚在天牢里,怕是
再过几天就没命可活了。」
「擅闯皇禁地,论罪当斩,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挽灯柔的嗓音依
旧气定神闲,半敛眸,心里似乎有着盘算。
果然,那天凤阙所说的话是在骗她的——合田时她就觉得不太对劲,并不是
他的神有异,而是他太过平静淡然,或许这就是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妳不
在乎这个男人的生死吗?」
「贵妃不是也说了,他是个男人,为后的臣妃,除了皇上之外,怎么可
以将别的男人挂在心上呢?」挽灯扬起眸看着华贵妃,在随风飘动的纱帘之后,
看不清她眸底的光芒,「时候不早了,华妃娘娘,请恕挽灯失陪了。」
华贵妃没料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虽然猜想到她可能是是心非,但却找不
到可以揭穿她谎言的证据,她的父亲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要让她有
机会在挽妃面前挑拨,在她急之必然会采取行动,届时她便可以去向皇帝告
发挽妃与别的男人有奸。
「回岸边吧!」
挽灯以不疾不徐的嗓音命令划桨的人,将脸儿又靠回枕上,没打算再理会
站在另一艘舟舫上的华贵妃。
在她平静的脸容上丝毫看不见惊讶的表,也看不见半忧虑,又或许就如
同她所说的,石燕然擅闯禁,死不足惜,而她已经是凤阙的女人了,除了他之
外,本就不会将另一个男人挂在心上……
「妳要去白云山妙音寺小住几天?为什么?」
凤阙将视线从奏本中抬起,定定地看着挽灯,她只是浅淡地抿着微笑,平静
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