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五)
幻花海里是一望无际的奇花异草。帝释天在其中踽踽独行,半的花草没过他的脚踝,还有许多的蘑菇,散发香又诱人的味。
他第一次遇见阿修罗,就是因为吃掉了这些蘑菇。它们并无剧毒,只是对妖来说有些致幻作用。小狐狸被它的香气引吃了好几个,登时晕晕乎乎,前又是仙女儿又是蟠桃的,他在其中挑了个极大的桃,一咬上去。
“嘶!”刚捡了他的阿修罗被咬了一,拎起狐狸的后颈。“梦还咬人!”
帝释天裹紧衣袍继续朝着前面走。脚的花草的,光脚踩在上也不会划伤。因着那颗心,昨夜的伤早已好了。他清晨醒来时上没有一伤,唯有浑的暧昧痕迹和一片凝结的黏腻狼藉提醒他昨夜发生的疯狂事。
从前,阿修罗也常带他来这片花海。
他把自己团在阿修罗怀里,听他讲那些花草的名字。阿修罗转过来时小狐狸又叼了蘑菇在嘴里,仙女儿蟠桃儿又在满天飞了。
有时候他化了人形,他们就躺在花海里。阿修罗就那么俯来,银白的长发落在他脸侧和颈上,酥酥的。他亲吻他的眉,顺着颈侧一路吻到,再到腰,到都是的和乎乎的。他们幕天席地地亲吻、,平日里那样果决狠厉的人,却会克制着、小心着,在去的时候哑着嗓问他,疼吗。
帝释天不觉已躺花海里,花草仍然在脸侧,阿修罗却再也不会同他来这里了。
那颗心在中动,教他听见周遭的风声、声,他受到花在远绽开,草在土中生,而柳树正在芽。这种锐的觉并不常见,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那个夜晚。阿修罗的血染红他洁白的衣裳,而他睁睁看着那颗本要用作药引复活一个人的天之心,了自己的。
他躺在花草中抱紧自己。“好疼。”他自言自语。但是阿修罗再也不会问他疼不疼了。
帝释天想,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人们说的“”。
草木有心,万有。而“”是风声、声、花草声,是飞絮一样温柔的吻,是白衣上洗不掉的血痕,是他心那些绝望的、绵长的、永恒不变的疼痛。
(六)
帝释天终于走到那棵神树。
界深渊,神树也散发诡谲的光华,将一小片天空染成奇绝的艳。如今这棵巨木正值花期,还未结艳红甜的果。
他最吃这棵树结的甜果,普天上只有这里有。但树总不是日日都结果的,为了让小狐狸天天都有甜果吃,阿修罗从这棵古树上折了一枝,同他一起栽了一棵新的。
“等它长大,这棵树开花时,那棵便结果了;那一棵开花时,这棵便结果。”
帝释天沿着小山坡向上走,走到他们共同栽那棵小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