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本没商量的余地,就准她拿这一包,付了钱就要走。
再睁,十里长街像都静来,远近有模糊的灯影,柳枝微垂,烟薄袅袅,夜幕苍穹,所见所闻都成了一副蜿蜒的画。画像里,捧着芽糖的女回,笑望着他,烛光在她的面上洒不重的影,她向他笑了笑,说:
待还要再拿,腕就被季寒初捉住了。他把她手里那块巴掌大的凤舞状的糖放回去,“不许贪心了,小心吃多牙疼。”
红妆气鼓鼓地甩他的手:“我自己付钱,不用你给钱。”
他被淹没了。
季寒初和红妆懵懂转,就见烛火灯笼,小娘红着一张俊俏的脸,声如蚊呐:“公,公要不再挑些吧?”
季寒初走到芽糖铺前,低挑拣。铺面里的芽糖不比路边,样式得很致,刻各种模样,老虎的、兔的、猴的……活灵活现,看着令人垂涎,舍不得吃到嘴里去。
瘦了些,有种被磋磨的脆弱。
红妆也喜得紧,挑来挑去,选了好几样,满满当当装了一整个油纸包。
红妆气得去咬他:“就是那姑娘,你看人家看得睛都直了!”
季寒初:“那也不行。”
季寒初招呼红妆过来:“自己看看,喜哪种?”
红妆这才顺了气,拿回他手里的芽糖,挑了块放嘴里嚼,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你最好是说的实话,不然你信不信……”
这一瞬,铺天盖地的熟悉像海涌来,要将他彻底淹没。他闭了闭,耳边依稀响起一个声音,不知是谁在说:
【不然我挖了你珠。】
季寒初丈二和尚摸不着脑,接住油纸包,懵懂问:“什么?”
等走了好一阵,察觉怀里的人不再挣扎,才松开她,笑:“怎么又气上了?”
季寒初顺着本心回答:“你好看。”
红妆嗜甜,哪需要他说,脑袋都探到铺面里去了。南疆是没有这么好看的芽糖的,这得江南才有,江南小姑娘最有闲逸致,喜这种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乐得费神费工夫。
季寒初一雾:“我哪有……嘶,松,快松……”
“不然你信不信,我挖了你珠。”
在这片微微寂静里,季寒初突然笑了。
卖芽糖的是个年轻小娘,许是第一次见到季寒初这样的男人,看得睛有些直,见到他要走,竟不不顾地伸手去拉了他的袖。
红妆霎时变脸,霍地上前,全刺都竖了起来,像只着恼的小刺猬。季寒初看看她,又看看卖芽糖的姑娘,里泛起一丝笑意,伸手拦了红妆,冲姑娘说声“不用了”,转就走。
红妆松了,一套掌法毫无章法地往他上捶,季寒初就站着任由她捶,等她捶累了,才气吁吁地问:“我问你,我和她谁好看?”
红妆恨得拿芽糖砸他:“很好看是吧?”
风来,灯笼微微晃动,脚影也跟着晃动,重重叠叠,似海浪一层一层,追赶着袭来,澎湃着过往。
但红妆知,他从不脆弱,他比任何人都大。
季寒初怔了怔。
他先是摇摇,心里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