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从痛楚中慢慢找回力气,季寒初把脸埋她的肩窝里,细细的颤栗从指尖传遍全,他抓紧她的手,甚至连说话都是疲惫的,似乎费尽力气。
恶鬼,就该回到地狱。
“谁的?”
“你得活着,好好活着,我的一生还放在你的手里……等这里的事结束了,我们回南疆看星星,带离忧一起……”
?可笑不可笑!”
有人信人心险恶,你非要把善良摊给他看;有人在八寒地狱,你非要展示三十三天给他看。你说山如笑,他只见过万凋零,你讲人间珍贵、结庐人境,他偏偏只众生受罪,我见我执。
红妆走神在想,这场雨真的是好诡异,短暂地在他们地牢之间了个来回。如果它会哭,大概真的就是在为谢离忧哭。
他缓了好一会儿。
他跪在肮脏的地面,跪在窗唯一的光亮里,脊背弯去,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垮了。
他放开谢离忧的尸,伸手到背后拉过她的手掌,把她拉到前。
她缓缓跪,从背后搂着他,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生离死别如此无奈,她第一次恨极了自己天生淡漠的,不知怎么去安他。
过了很久,红妆才说:“我们去找他吧。”
了结(一)
季寒初又轻轻地笑起来。
他要一个答案,只有这个答案能支撑他的悲痛,他现在需要仇恨,需要愤怒,需要将一切绪找到发。
晃着晃着,远的风声渐渐也听了哀鸣的味,不知在哀悼谁,不知在为谁悲咽。
红妆叹息,圈着他的腰,将他搂住。
季寒初的手用力地在红妆的腰上收紧,将她的后背抵靠在自己的膛,巴抵住她的发。“红妆,你受苦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闭上,轻声说:“对不起。”
冰冷的月,是料峭的山影。
善与恶从来相伴相生,却又泾渭分明。
季寒初无限疲倦地闭上,把靠在了她的肩上。
这一声给谢离忧。
他是恶鬼。
……
红妆听得迷茫,转看了他一,他的神很清明,里找不什么恨,只有彻骨的痛。
雨停了,月亮又来,假山掩盖了月,在脚底晃孤惶的黑。
他站起来,踉跄地退了几步,仰起,苍凉地笑:“我从前以为我能理解你的仇恨,也能理解红袖姑姑的怨憎,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我现在才知,到现在才知……”
仇也好,恨也好。
转,再睁开睛,那里已然是深黑冰冷,他睫轻颤,又说:“对不起。”
看他这样笑,红妆却哭了。
了结(一)<红妆(刀留糖)|PO18臉紅心
可季寒初比她想象中要冷静。
他像个困兽,脸上神可怜,结攒动,眶里尽是湿。
红妆从他后转过,一字一顿:“季之远。”
其实他知,但他还是要问。
对有的人来讲,万里河山就是万里苦难,他捱过狂风暴雨,骨梁重塑,弃了巫山雨,弃了寒,摒掉一切人冷,只余己,白骨泣血。
“报恩还是报仇,我都不会
他认了往生的毒,可有些事不需要解释,在他脑海中纷乱的记忆各归各位以后,他不可能去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