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到苏娘的份，她又旁敲侧击的在信中叮嘱姬老爷要留意与苏家有关的举动，至少要留个心。

        休息一番后，见时辰差不多了，姬墨舒与顾婉约换好衣服便慢悠悠的前往顺天府参加琼林宴。

        琼林宴是勉新科士的宴会，与鹿鸣宴一般，皇帝设宴鼓励有才之士为国效力，今夜皇帝或许会亲自过来，哪怕不过来也会有许多朝中官过来，士们可以借此先见见自己今后的‘上司’，争取言几句好上司的。考中士意味着科举结束，但对于仕途来说仅仅只是开始。真是从古至今都是人社会，人社会把人变成阿谀奉承的怅鬼，让人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傍晚时分，夕阳挂在天边，在一侧天际形成了一串串泛着淡淡天青的橘红云，这时皇上方正巧飞过几只归雁，光羽翼承接着地平线上的阳光，折在红漆墙的玉案上，反夺目光彩，白光刺，仿佛能够灼伤人的眸。

        姬墨舒微微眯着，不动声的整理了上的衣着。琼林宴无需穿服，所以她便换上了苏娘送的曲裾。墨白曲裾上面缀了金边杏花图，交领广袖儒雅稳重，影纤细唇着淡彩，上别了一朵简单的银花步摇，瞧不见盛装华簪，气度却是无人能及。

        有是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此时的姬墨舒正正是应了这句话。站在一堆胭脂俗粉的士族弟里面，没有妆艳抹，却清新脱俗到像个不人间烟火的仙。

        当然，此时这位仙腰间却挂着一个十分不搭甚至有可笑的小兔香。小兔香也是苏娘送的，这一年来苏娘前前后后送了她许多贴用品，无一不例外都是小兔。小兔肚兜，小兔香，小兔荷包，兴许以后还会送亵，肯定还是小兔，这一都不奇怪，据她了解那家伙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转念想到苏娘的份，脑海中不禁冒来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明明知她们份差距悬殊，那么在送她这些东西的时候，苏娘想的是送给一介侍还是唯一的灵魂伴侣呢？

        确定了苏娘的真实份以后很多曾经信的东西与信念竟然一就都变了个味，她们之间凭空现了一条鸿沟，鸿沟不宽，距离堪堪只有咫尺之间，却深不见底。这条鸿沟就这么横在她们之间，明明只需一力气就可过去，可这条鸿沟的存在却确实震慑了她，叫她，稍不留神便可坠万丈深渊。

        君与臣，到底是殊途同归，还是分扬镳。此时的她已然不清楚，也不定了，她的世界只剩迷茫与不安，甚至连苏娘会什么举动都不敢保证。

        初夏已然初显炎，此刻她的心却很凉，以致于手指冷冰冰，仿佛结成了葱白的冰棱。

        她，还能称之为苏娘吗？

        她，又是谁？

        不是谁，都不是她熟悉的苏娘了。

        ……

        顾婉约今日同样穿了一件看起来成很新的青长袍，这是她娘在她临行前给她制的，现在才拿来穿，她觉得必须功名加的她才得上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