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瞿先停住了脚步,陶稚一撞到了他的上。瞿先早有准备,揽了佳人,缓了冲势,只待陶稚扑自家怀里,“芝妹如此躬亲,投怀又送抱,清哥哥我可受若惊得很呐。”不所料地瞧见一张绯的芙蓉面。
也委实迟钝得紧,他站了这许久,她竟毫无察觉。怕突然唤她惊吓到她伤了手,瞿先无奈又溺地笑笑,先自行洗漱更衣去了。只是换好了衣衫,茶也用过了半盏,他的小娘打结收线,满意抬方才瞧见他。眸里有惊更有喜,“夫君回来了!”
任由他给自己解了衣衫,躺倒在床上,闭任他作为。他却没有动作,睁一看,却见他拿了个玉的盒。他上只余一条亵
指比她的长。
二人携手此间,只觉清净利,静好无边。
可她更想的是为他绣一簇梨花。她还记得昔年雨后在院里看到的那枝素的花,经雨未落,清透空灵,盛将垂未垂的倦态却带着艳妍态,有着难言的夺目风。可不是正像红烛罗帐恩方歇的他?
那是一双那般好看的手。
陶稚自无异议,乖乖应了。行到园中,满目翠,睛也是分外舒畅。瞿先见她面上绽开不自知的微笑,便牵着人往南墙而去。
他就看她喜。面上却是一派委屈,“芝芝才看到我回来,我这茶都要用完了!”见她有些慌了,他又继续开,“就罚芝妹陪我游园好了。”
怜地吻了吻眉心,“芝芝与我大礼,我自然不能少了往来,芝芝且猜一猜是什么?”
园中花木已得了修剪,有几分别致模样。南墙正是玉簪花圃,而今正是郁郁葱葱生得旺盛。此时夕阳半挂,暮渐临,花圃里枝枝秀,朵朵芬芳,却是那玉簪争相吐艳,鼻尖浮动着幽清的暗香。
他的芝芝,委实厉害。
纵使发呆也没损了陶稚的功夫。她的女红是极好的,针线不说,花样也是她自己勾画的。自幼随父亲学习的丹青,雅能挥毫泼墨,俗则密藏心意与针针线线里。为瞿先的扇套上,她绣了青竹。父兄曾夸他,他一表人才,风骨清朗,修俊如竹,想来外人也多是这般看他。绣青竹自然是无错的。
陶稚边针线边发呆,采薇看着她绯红的颊,知自家姑娘怕是在想姑爷。姑娘与姑爷夫妻恩,她们人的日也快活。府里夫人也会觉得欣吧。
瞿先回府后没让人传唤,悄悄步房里,示意采薇莫作声退。他便站在芝芝后,看着小呆一心二用――分明发着呆,那手上却依旧灵活地飞针走线。好生俊的一丛青竹便生在绸面上。
陶稚偷看着拉着自己的人,他穿了一件月白的家常袍,正是嫁来前她的,似是略大了几分,穿在他上迎风一竟有几分凭虚御风的仙气。他的衣袖与自己的衣袖搭在一起,她上的衣衫,也是月白的呢。两方袖纠缠在一起,好似原就是一。这样的巧合,也是让人心里暗暗喜。
陶稚自己猜了玉簪。红帐里,琉璃灯,他果然为她簪上了一支白玉簪,依稀与先前的玉钏花一致。她是欣喜的。
她是见过的,也只有她见过的。这番思量,也就只能先藏于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