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男人染上了酒瘾，常常整夜整夜不回来，一回来就打她，要不然就是打我，他说我是没人要的野杂种，把我的画笔全折断。我打不过他，常常鼻青地去上课。老师发现以后劝我们报警，可那个男人威胁我妈说敢报警就死我，为了我她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那个男人越来越变本加厉，有一次他直接抡起凳砸我，我妈为了护我被打断两肋骨，那时她躺在散发着霉气的床上，整个人瘦脱了形，里空空的。我告诉自己，这种日不能再过去。

我鬼使神差把它来，对着那个男人的脖狠狠切去――你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觉？人其实没那么脆弱，对于当时只有12岁的我来说更是需要力气，那是一种很闷重很粘滞的，刀锋很难顺着你要的方向挪动，但我知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我只能孤注一掷。”

那时我很乖，再晚都会乖乖写着作业等她，因为我知她一定会给我带好吃的，有时是包有时是茶叶。偶尔我也会问她为什么不吃，她总是笑眯眯地摸摸我的，说妈妈吃过了。我那时小，我居然都信了。”

她不觉打了个寒战，12岁的孩杀人……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她12岁时在什么？复习迎考？收集芭比娃娃？学舞？

她的神从那时开始变得不好，她时常会摸着我的，喃喃地说小石啊你快长大；有时却会分不清，又哭又喊地问我为什么还不来把他们母接回去。我觉得她一定是透过我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不可能现的人。”

他只是在平铺直叙，她却听得心一紧，终于闷闷声：“别说了。”

那天，那男人喝醉了又在打我妈，他用带狠狠地她，每一都是开肉绽。我听见她从绝望嘶哑的喊叫一直到有气无力的哼哼。她叫我走开，她怕他会连我一起打。我觉得疼得厉害，好像千军万在里乱窜，整个世界都好像在旋转――那时我看见了橱柜上那把锃亮的菜刀。

她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默不作声地聆听。

“那时有个男人总来我们家，送些吃得用的，看着她怪怪地笑。我很不喜他，但他是那个镇上有名的一霸，谁见他都要让几分，我妈都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笑脸。”

他忽然停，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后才继续：“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等她来接我，可是一直等到九她都没来，我很饿，我想我记得回家的路，就自己回去了。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叫声，还有东西摔落的声响。我害怕极了拼命敲门，我不知自己究竟敲了多久，直到双手都疼得没有了知觉，才看见那个男人慢悠悠地走来，一横肉上满是油汗，他边束带边来摸我的，笑嘻嘻地叫我喊他爸爸，我理都没理他。我叫着妈妈妈妈，她从里屋应了一声，人却没来。”

他深呼，低沉的声线中混合着微不可闻的颤栗：“后来我妈嫁给了他，我开始有肉吃，有簇新的鞋穿，同学也不会再指指戳戳地说我是没爹的孩，可我不快乐，我常常看到她一个人对着一张泛白的照片喃喃自语，可我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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