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宴一愣,许久才回过味儿来,不好意思的低笑了笑,说:“你要是喜,我以后每天都穿...”
正是晚峰,人、车不止,放学归家的孩童、上了一天班疲惫的青年人和拥堵的车辆,构成了这条路上所有的景。
白嘉宴的心率陡然间加快,他似乎突然之间有了第六――好事将至,以至于紧张到都快伸不直,磕磕绊绊的喊:“喜...喜!特别喜!”
时尔摸了摸白嘉宴的脸,用指尖一寸寸的描摹少年的轮廓,受玉一般的,轻叹了一声,问:“白嘉宴,你喜不喜我?”
茂密错交的枝杈上,开放着着一树的火红,仔细看,拥有劲曲线的花包围着黄的花,在初中傲然的伫立在枝,远远看去,竟像是一棵火树,显示蓬的生命力。
时尔忽然打断他的话,仰和他说:“你穿粉很好看。”
隔着一条街,是她常去的24小时便利店,此刻店橱窗后,似乎有一名穿黑长衣的男人安静的坐着,他着一帽,帽檐压的极低,看不清面容,却显绷的很紧的颌线。
深圳的街有数不清的异木棉树,它仿佛能代表这个城市,青、昂扬、创新,仿佛所有的人都能在这里奋斗新的人生。
时尔中的光一散去,拂去膝的花,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呼唤。
这是时尔当初选择来到这里的初衷。
时尔握紧的拳用力到微微颤抖,费力的移动脚步坐到了长椅上。
白嘉宴不明所以,仍旧半跪着在时尔面前蹲了来,换成他仰看着她,从这角度看来两个人竟有一种奇异的合拍。
他或许和自己一样慌张,也或许紧张到坐立难安,他或许想沉默的坐去,也或许期待着穿过车辆奔跑而来。
隔街的黑人影依旧在,他仿佛一动不动,沉默到化成一尊石像。
她边走边看,不觉已经到了公寓楼前,公寓楼门恰好有一棵极的木棉树,树有市政安置的木质长椅,以供行人稍作休息。
是白嘉宴。
他穿了一件粉卫衣,白的耳机一只掉落在肩,一只还在耳朵里,穿浅仔和运动鞋,隔了十几米蹦起来冲时尔招手,笑的像一只金幼崽,唇红齿白、黑发清,当真是青无敌,一团朝气,连木棉花都不如他招人喜。
直到白嘉宴小跑着,站到了时尔的面前。
在这样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市井街,时尔却深觉自己已经陷了另一个世界。
车辆快的几乎只能看见红的车尾灯,人幻化成虚影,笑声、车辆的喇叭声全都静止,一切都虚假的好似梦中,只有隔街的那抹黑是真实的。
时尔盯着小孩底的光亮,终于了什么决定一般,拽了拽他的衣角,说:“你蹲来。”
此时此刻,时尔是这样的笃定,她需要这团朝气带来的温,她需要这只金幼崽的陪伴。
他似乎还有些忐忑,憨憨的笑了两声,紧张的拨着的小卷发,说:“我忍了三天,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才过来找你,我...”
时尔蓦然间心都放轻松来,也不知怎么,市井的喧闹声伴随着白嘉宴的那声呼唤统统回归。
时尔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有一片木棉花在空中打了个旋,晃晃悠悠的掉落在她的膝。
隔街的黑影似是有所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