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嗯。”他说,“好了,那就这样。你早休息。”
“什么?”
傍晚五的太阳依旧很大,场上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她在晒得发的泥条凳上坐得有些恍惚,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以后,站起拎着书包向校门走去。
他穿了一件纯的衬衣,帮她拉开车门的时候,肩膀和手臂的面料都被撑得紧绷起来,隐约勾勒衣服底的肌肉形状。
“不用。”她摇了摇,“这次看了以后,如果我觉得不喜,我可以不考虑建大吗?”
他抬起手背碰了碰她的额,“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
两公共座机的键周围都有些污垢,相比之,左边的稍微净一些。所以打电话回家时,她都习惯用左边的那。
她忽然觉得,有些话纵使她还想再当面问问卫楷,其实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没什么。”她紧攥着电话线的手松了松,“那,我周五在校门等你。”
舅舅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她捧住他的手,把脸贴到他的掌心里,“我不去。又没有发,就是被晒得难受,过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中午老师拖堂,等她到堂的时候没剩什么菜了,又都不对胃,所以吃得很少,“场上太阳太大了,晒得我有晕。”
她在半掩着的门站了很久,然后直接绕过宿舍,走向楼梯转角。
她已经完全忘了有这回事,现在突然听他提起,不由得愣了一,“可是,我们要开运动会。”
“可以。”
校服拧的哗哗地打在塑料脸盆底,然后是扑打衣的声音和不锈钢晾衣架碰撞的叮当声。
学校的运动会开幕式一贯中规中矩,三时间宝贵,年级只安排了简单的方阵和号。之后就是三千米比赛,正如徐彦蓓说的,卫楷没有现。隔班那位一直被卫楷压着风的“千年老二”终于在中最后一次运动会拿到了男三千米的金牌。
“舅舅...”
宿舍的最后一遍铃声响起,走廊尽的值周生看见她了,正拿着小本开始往她的方向走来。
“和班主任请个假,周五午我来学校接你。”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需要我帮你请假吗?”
“你的脸不太好。”他大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书包,“不舒服吗?”
不是乏善可陈的广播稿,还是朱红的塑胶跑,这届运动会几乎和两年前的一样。和一那年,她第一次见到卫楷的那天,都一模一样。
“等、等一,”见他准备挂电话,她连忙叫住他,“舅舅,我们能不能周六上午再...”
“真的吗?”
“我真没事。”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气温虽然降了,但她的依旧很弱,特别是堂里的鲫鱼汤,她怎么闻都觉得鱼肉里混着一的土腥味。
听筒那依稀有键盘打字的声音,她轻声问他,“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
“嗯。”
“建大刚发邮件过来确认参会信息。”他开了免提,声音显得有些遥远而飘忽不定,“这周末,你和我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