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三十九岁,意外发现妻怀孕时,他的妻早已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她近乎绝望地期盼着,孩的到来能挽救她的婚姻。
别墅只有二楼亮着灯,一个女孩坐在窗前,认真地弹着钢琴。
个很好的丈夫。
他很想恨父亲,但那个男人对他万般,他恨不起来。
他想,要不这辈就这样吧,反正家一直不像家,母亲也没了,父亲依旧不知悔改地继续去找别的女人,这世间,又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保镖们打得遍鳞伤,像个麻袋一样扔了来。
他只信金钱,信权力,信自己的能力。
小小的珠尔玉销售有限公司,逐渐成了声名显赫的珠尔集团,母亲是珠尔集团的董事长夫人,经常陪着丈夫各种公开场合,极尽风光。
喝得醉醺醺的他闯了那家人的别墅,疯狂地嘲笑男主人被带了绿帽,用极尽难听的话语讽刺着那个女人。
那个暑假,是俞浩南这二十三年来,最难熬的日。
他整日和朋友在外面厮混,每天醉生梦死,有时在酒吧过夜,有时住酒店,甚至有些时候,直接睡在无人的大街上。
孩生了,而且是个男孩,这对整个俞家而言都是莫大的喜事,可这“喜”,与亲有关,与传宗接代有关,却唯独与无关。
就这样消沉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一次,让他机缘巧合地知,母亲去世那晚,和父亲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家还是那个家,有丈夫,有儿,有终于笑意盎然的公婆,但却唯独少了母亲想要的那个味。
呵!?
而风光之后的落寞,大概也只有时常看到母亲悄然落泪的俞浩南才知吧。
他要确保自己将来有能力接过珠尔集团的担,他要确保,在质上,可以给母亲最好的生活,以用来填补她在上的缺失。
他不自觉地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便到了一栋五层别墅前。
可在他硕士刚毕业,准备继续读博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他一直都很努力地学习,从小学开始,就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名,从来没有例外过。
那是钢琴的声音,他小时候也学过,后来觉得枯燥便弃了,可他听得明白,琴声是快的,主人似乎在表达着对好生活的向往。
俞浩南从来不信这个鬼东西,连父亲和母亲这样所谓的金童玉女,都能成了后来让人厌恶的模样,这世间,哪还有可信的?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知在越来越重的时候,渐渐听到一阵琴声。
弹琴的人琴技很好,动听的音乐在黑暗的夜晚,让人如痴如醉。
他还记得那晚的天空一直飘着小雨,明明是夏天,风却特别凉,让他觉得刺骨地冷。他在那个看上去很好的别墅区里,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游。
他也想劝母亲别再对那个男人抱有希望,可母亲说,他们曾经那么相,她相信他们的是还存在的,只是一时,被遗落了。
他不想见到父亲,不愿意去他的公司实习;他也不敢回家,因为一回到那里,他就能想到那个装满母亲鲜血的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