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秋逸白面se惨白地垂xia握着手机的右手后,gao夏又开始了另一轮无休止的电话呼叫。
电视屏幕上早在播放别的新闻,左宁不知dao已过了多久,她只知dao哪怕离她最近的文凯安已经上去紧紧拥着她,明明他的双手他的xiong膛都那么温nuan,可她自己的shenti却依旧是冰冷的。
从shenti,寒到心底。
她想起了九年前的那个夏天,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她兴gao采烈地在家里准备着晚餐。
那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一直在外地谈生意的爸爸妈妈和两个哥哥特意回来为她庆祝。
他们在电话里说生意谈成了,公司的危机很快就能解除,江家还会东山再起。
那本是个三喜临门的日zi,她一边在厨房守着香气四溢的汤锅,一边为今后的幸福生活zuo着无限畅想。
可是无意间,她从手机上刷到消息,有人目睹西环外的gao速路kou发生重大连环车祸。
算算时间和地dian,家人确实会经过那里,可她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
她急急忙忙地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四个人的号码不知被她重复拨了多少次,却gen本没有任何人接听。
她不断安wei着自己,肯定是gao速上信号不好,肯定是他们的手机都调了静音,或者他们已经到了小区里,故意不接,要给她一个惊喜。
最后,电话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她也以为一切的恐慌都结束了。
但那边在很长时间的窸窸窣窣后,才传来一dao陌生的声音。那个人说,他是现场救援人员,手机的主人,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
不是一个手机的主人,而是四个,在同一辆车里的一家四kou。
她不知dao自己是怎么赶去现场的,她只知dao家人的尸ti还没被运走,她只知dao那个满地鲜血哭喊声一片的地方,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一直是她记忆中的地狱。
而她每一次回忆起来,xiongkou就会痛到无法呼xi。
此刻,现在,被文凯安拥在怀里的她,再次ti验到了当年那种惶恐,那种无措,那种心痛到窒息的gan觉。
秋逸墨chu事了吗?
秋逸墨回不来了吗?
那个前些天还陪她上山看日chu,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的男人,不会回来了吗?
他chu发前跟她说过,等他回来。
就如九年前妈妈在电话里说等着他们,他们很快就回来,他们还给她带了礼wu。
她等了,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秋逸墨呢?会回来吗?
“他没事。”gao夏长长地松了kou气,看着依旧呆呆坐着的秋逸白和左宁,又缓缓说了一遍,“他没事,电话接通了。”
左宁抬起tou愣愣地看着gao夏,明明人就在她面前,可她却觉得他的声音好远,听在耳朵里全是模糊的。
“你说……什么?”一开kou,hou咙gan1涩得发疼,她的声音已然嘶哑。
“秋逸墨没事。”gao夏将手机递到她耳边,很快里面便传来那个男人熟悉的声音。
“宁宁。”
听到这两个字,她的shenzi却比刚才还要颤抖得厉害。
“你……没事?”就连嘴唇和she2tou都在打颤。
“我没事。”男人的声音有些哑,似乎也很是疲惫,“别担心,没事。”
“那……受伤了吗?”
“没有。”
“你别骗我!之前gao夏就骗过我一次了,你不许再骗我!”所有声音都化为哽咽,如此明显的哭腔电话那边的人肯定也能听chu来。
秋逸墨沉默了两秒,低声dao:“没骗你,昨晚发烧了,今天没chu门,枪击发生在酒店大堂,我住十七楼。”
听到左宁咬牙隐忍的哭腔,秋逸墨的声音又放柔了些:“乖,别哭,我没事。”
“谁哭了?我才没哭!”一把推开gao夏手中的手机,她却是抱着膝盖将整个shenzi都埋jin臂弯里放声大哭,哭到浑shen颤抖,哭到嗓zi彻底哑了xia去。
她不知dao为什么听到那个男人没事,她反而还会如此控制不住。
或许是想到了九年前那个绝望无助的自己,或许是心底某个她不知dao的地方还一直在慢慢积攒着某些qing绪,也或许是,她终于知dao,自己其实一直都还是会害怕。
还和从前一样,害怕失去,特别特别怕。
不顾秋逸墨的询问直接挂了电话,gao夏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狼狈的女人,yan中神se复杂。
同他一样心qing复杂的,还有另外四个男人。
尤其是之前一直满心huan喜的俞浩南,此刻眉宇间再也没有半dian笑意。
秋逸白的右手因为握手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可他却不知dao自己此刻该是何种心qing。
应该开心的吧?毕竟他担心的那个人,他的亲哥哥没事。
可是,他怎么会开心不起来呢?
五个男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各怀心事。
直到左宁的chou泣声越来越小,直到她的qing绪渐渐平复xia去,秋逸白才怔怔地看着她:“你喜huan他,对吗?”
左宁yan睛红zh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