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蔻手忙脚乱地找卸妆巾，林闻飞叹了气，伸手替她了一耳廓上的血浆。

林闻飞低看了她半天，面无表地说：“你还是去吧，一起吃顿饭，张士峰特别想要你的签名。”

她笨嘴拙地打招呼，“你要走了？”

她不仅能认杜扬，还能认杜扬的“男友”，因为照片上那台看似低调的铁灰车全T城只有一台，属于顾正则。

顾蔻主观上觉得自己不想去，但大概是拍了一天戏拍得昏脑涨，不知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就上了车。

林闻飞在讲电话，顾蔻坐立难安，只觉得脑里轰隆轰隆的，像在开火车，一句话都没有听清。直到林闻飞把电话递给她，她听到张士峰在那边喊：“大明星，你这几年去哪了？”

约的是晚上十，但同学们都还没到。林闻飞看了一会手机，“前面封路，他们得绕远路了。你先吃什么？”

他的指腹温燥，就像有倒转时光的力一样，顾蔻仿佛又回到了那条种满梧桐的小街上，脸“轰”地红了。

以前戏剧社聚会的时候她总是要喝奇怪的胡萝卜汁，被张士峰嫌弃，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掐就是一午，最后林闻飞往往要被烦死，提议玩游戏，谁先说话谁就输，输了的人请大家吃甜筒。顾蔻永远都会赢，之后懊恼一晚上，觉得自己太孩气了，林闻飞肯定会觉得她幼稚。

图就想黑杜扬？现在的狗仔这么好了吗？”

顾蔻抱着玻璃杯喝胡萝卜汁，大概因为午太累，她越喝越渴，一会就喝光了，林闻飞又开了一罐递给她。

不过顾蔻毕竟跟杜扬拍过戏，一就能认来，照片上那个穿着红裙着长的漂亮女生就是如假包换的杜扬。

顾蔻没来得及想杨妙仪要她怎么长心，吴文又叫她过去重拍刚才那条了，“换一种绪表达，再试试看。”

两个人离得很近，杜扬红的短裙角都飘到了他的西上，令人遐想连篇，如果不是清晰度太低，也算是优秀摄影作品了。

林闻飞坐在旁边看，她不知该说什么，从包里摸卸妆巾，把一血浆掉。她自以为卸得很净，车之后林闻飞才告诉她：“耳朵上还有血。”

顾蔻掉泪，给大家鞠了躬，就想回房间去睡觉。但今天可能诸事不宜，电梯门一开，里面又是林闻飞。

照片上的顾正则没有正脸，隐约能看一个肩宽长的背影，绅士地为杜扬拉开车门。

顾蔻压力越大越紧张，最后终于在镜前真实地崩溃掉了，吴文反倒满意地叫了cut，“行了，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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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的年纪在五十开外，是个乐呵呵的小胖，严格的要求都藏在脾气面，拍戏从来是这样不慌不忙，但剧组里没几个人不是急，到最后大家都有些火了，皱眉紧盯着她，渐渐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顾蔻这一试就是一午。大概是因为顾蔻的状态不好，吴文怎么都不满意，把她叫到边，一句一句地磨绪。

杨妙仪的叮嘱其实很多余，因为顾蔻跟顾正则不是她想的那种你侬我侬的关系，顾正则想跟谁玩就跟谁玩，本来也没必要迁就顾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