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是新架起来的,不少班里的打杂正在挂帷幕摆设备。
白纱布渗了血迹,眠风揭开纱布,发现伤痕重新裂了。
换上熨帖好的军装,季长官带着眠风和一人,于八钟准时到达日租界的别院。
她的脸、表、姿态和话语全是假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
同时接了报纸来,这是苏北城当地晚报,还散发着厚的幽默。等车辆启动,眠风自然的翻开,状似无聊打发时间。报纸里夹着一张纤薄的油纸,半透明,这是一张房屋透视图。右角标示樱花小筑。
“今晚完成任务。”
烧去地图,眠风选择相信爹,他不可能不给她有所准备。
季仕康见她的目光往帖上飘去,把人抱坐在大上:“兴趣?想去?”
季长官满意地搂住她的腰,严谨的五官上笑意:“如果你看着我,不就好了。”
怎么完成?准备工作除了房屋平面图,什么都没有。
同外面的清静形成剧烈的反差,里充斥着闹的人声,菊田社长不单请了他,借着他的由请了苏北城七成有脸的人。一楼是个大开间,四面的窗全数打开,视野良好地能看到后院的舞台。
季仕康洗了手接过请帖,看过就算,也没说去不去。
如果跟季仕康一块儿去,她的枪往哪里放。如果不跟他去,那个时间的重重卡哨她要怎么理。
“哪里哪里,这不如我们帝国本土樱花,是从南边嫁接过来的带品种,不是很纯粹。”
季仕康同他握了手,随着主人领路往里。
樱花小筑于一幽静的山林,纯日式的木质建筑,远远看去,院粉红的樱花簇拥盛开,门檐建得很低,尖角往外飞,挂着风铃。
这里布置得十分禅意,菊田社长着这份景致,着一黑和服,和服上缀菊。脚的木屐在青石板上踏清脆的声响:“季先生,迎光临小舍,这里鄙寒酸,望您见谅。”
“听说季先生听戏,鄙人请了本城最有名的坤角,这个人您应该也认识。”
在季仕康回来之前,眠风坐在卧室的窗边,手里还是这份报纸,就着油纸是一连串数字对应报纸上的字,几分钟过去,心骤然凉了几度。
“我没事,”眠风背着左手卷走纸条,对季仕康微微的笑:“让他们走吧。”
他们只是路过此,有两个搬运工抬着箱撞了眠风一,季仕康即使稳住她的腰,皱着眉看向他们。
宴会很快开场,台上的许国华挥舞袖,嗓音幽媚,两曲完毕,大家已经喝开了。眠风同他撞上视线,凑到季仕康耳边说肚突然有绞痛,想去洗手间。
她轻轻的叹了一句,将伤清洁一遍后重新包扎好。
“没有,我只是想说,你如果去的话,伤还没完全好你要少喝酒。”
“谢谢菊田社长的招待,这里的樱花不错。”
正是菊田邀请季仕康要去的地方。
眠风提着药箱过来,已经准备好,季仕康合着脱去衣服,壮的魄。
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自己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