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接着:“我提醒你,若再不把钱禄存放来,这小的命……”
陆寻与方青兰相识于年少时,两人之间比起更多了一层相知相伴的深厚,纵然多年来因为方青兰的状况,夫妻之间少有床笫之,但陆寻待妻数年如一日,即便他在官场上一路升至京兆府尹,对送上门来的女一直敬谢不。
顺着孙希手指的方向看去,段四一惊。
只可惜方青兰单薄,好不容易嫁给了如意郎君,不久又有了孕,却因为小产差送了命,此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小病不断,渐渐熬成了个药罐。
王放心里清楚,以方青竹的份,容不得半闪失。
若不是方青兰苦苦哀求陆寻,真让方青竹靠自己那本事,辈都不定能得了衙门当差,何况是京兆府的差事。
王放见势不妙,为了方青竹着想,不得不先稳住段四,:“你说的是钱禄存?”
“你少给老装!京兆府办案不讲章法,我有人证!这事我不怕闹大,闹大了也是你们京兆府没脸。今日你不放我兄弟来,这小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你看着办!”段四森冷。
陆寻因为此事,很是苦恼了一阵,最终还是让方青竹了京兆府,并让他跟在王放边,而他自己则罚俸一年,俸禄全用于京兆府日常公务之用。
“少废话!快放人!”
免得意,环视四周,:“今日之事,不是我段四有意找京兆府的茬,而是你京兆府先动了我兄弟,无凭无据对他用刑,将他关押!”
王放看着方青竹,一直在用目光示意他镇定,方青竹跟着王放的时日不短,当初的锐气和冲动已磨平,但在生死关,他还是了怯,额上冷汗一颗颗落,浸湿了他的发鬓,一张年轻的面孔更显苍白。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还不见有人过来,段四一行人渐渐有些不耐,“怎么还不来?你在耍我们?!”
这年轻捕可以说是陆寻这么多年清廉为官生涯中的唯一肋。
却是两排弓箭手伏在离他们最近的屋檐上,银箭矢闪着寒光,让人心底发冷。
是以,方青兰虽弱,却也无甚忧心之事,与陆寻相敬如宾不说,陆家寡母也甚是通达理,从未在嗣之事上为难于她。
“对!你看着办!”孙希一群人附和,个个目光凶狠。
若不是方家一夕败落,方青兰唯一的弟弟方青竹,怎么都不可能会到衙门来当捕。
他话未说完,只听孙希突然:“校尉大人,您看!”
王放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的两手指,低沉:“京兆府事,向来讲究凭据。”
方青竹从小学文,后又经商,脑灵活,但他并不是能当捕的料。
王放步步近,“该放人的,是你。”
段四的手指渐渐收紧,年轻捕连连气,他想要装作淡定从容,在同僚面前赚个宁死不屈的好名声,却实在抵不过的真实反应。
段四本来势在必得,哪里肯吃这个亏,在漫天箭雨中与京兆府众衙役一番厮杀,在孙希等人的掩护,他还是闯一条生路,带着惊魂未定的方青竹慌忙逃离……
陆寻妻方青兰是南方的富家千金,当年对寄宿在家读书的陆寻一见钟,陆寻后来远赴京城考取功名后便娶了她,倒也没有辜负方青兰多年的意。
王放向旁边的小捕使了个,:“去把钱禄存带过来。”
段四手里有方青竹,他未必会有事,但他带来的驻军兄弟们却必定不能全而退了。
王放看他脸不好,心中焦急,偏偏今日陆寻外办事,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