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妈妈了。”
夜里的急诊人不算多,她缩在床上发着抖输,这才发现徐桓司只穿着睡衣,急之间连件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一定更没钱交
医药费了,于是从袋里摸钱包交给他。
徐意丛平时素质很好,今天病来如山倒,烧得晕晕乎乎的。徐桓司看着她手里的钱包,面上竟然浮现一抹啼笑皆非的表
,但看她一脸倔,他还是接过去了,然后用被劈盖脸把她蒙住,这才去交费。
有医生过来,在她额上查看几秒,又撩起她的睡,开脚踝红的淤血,力刁钻又酸痛,她的冷汗把发都浸湿
了,徐桓司纸走过来,弯腰把她的额和脸颊轻轻。医生也说:“小姑娘,别哭了。”
就是因为他站在旁边,她才绝对不会哭。徐意丛张了张嘴,想反驳他和医生,但是没说话,徐桓司递过来一杯,她费劲地
喝了几,才说:“你回去吧,我明天睡醒就回家,让司机来接我。”
她蒙着一圈病态的晕红,可是说话的时候很冷静,也不抬,更没有看他一。
徐桓司在床边继续站了几秒,终于转走了。
等到医生一去,她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徐意丛没有再梦到徐晏,可是有一只细细的手落在她的额上,很惊讶地说:“徐
意丛?真的是你啊?你怎么烧成这个德了?”
原来是李明阳,一白大褂,扎着尾辫,脸上挂着两个小熊猫似的黑圈。
徐意丛昏昏沉沉的,问她:“怎么是你啊?”
李明阳搬凳在她旁边坐,大大咧咧地说:“科里今天不是轮到我值夜班了吗?急诊的同学说这里有个大帅哥坐着睡觉,把
我急得,老坛酸菜肉面还没品完呢,飞速跑来观赏了,远远一看,帅哥虽然穿得怪丽冻人,但是还真帅,在我们朴素
的走廊上睡个觉,都把走廊睡得跟艺术殿堂似的,我没白跑一趟。”
徐意丛听她在那里贫,颜控本能发作,蠢蠢动地心想:“外面有帅哥啊?他可别来,我都没洗脸。”
李明阳接着说:“……然后我走近了一看,这不是我们徐意丛同学她哥哥吗?未婚男深夜陪床,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我得
替徐意丛侦察一未来的大嫂是何方神圣啊,来一看,原来是徐意丛本人。”
她有心逗徐意丛,但是徐意丛笑不来了。
徐桓司还没有走吗?他要好人到底她不着,可是万一他冻病了怎么办?她可不想担这个责任。
她扯刚才车上那张毯,好说歹说,最后拿一顿饭贿赂了李明阳,李明阳这才拿着毯去,在走廊的长椅边停。
徐意丛的哥哥靠在椅背上,正靠着墙,手里拿着手机,想也知是坐在这里看屏幕,但更深重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他的发有一凌乱,大冷天的,竟然有汗,几缕黑发湿着搭在眉端,走近了,还能看到分明的睫,又长又直,和凌
厉冷的眉端一样,彰然写着六亲不认,可是尾深刻的曲线是微微上扬的,像一柄青铜剑在投降臣服时弯曲的弧度,那一
弧度里藏着他的心和心甘愿。
这个人的眉怎么长成这样?
李明阳还记得他远远看着徐意丛笑起来的样,像古人形容好的日,风乎舞雩,可以咏而归。那时一个室友还梦到自己是
徐意丛,在梦里跟徐意丛的哥哥搞骨科,醒来后被徐意丛一顿暴打――可是这怎么能怪她们乱想呢?他连闭着睛的时候都
是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