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晚上,众人各自立起了营账,准备在这儿过一晚上,明天就回庄里。
众人手脚都快,加上早从击时便是晓伏夜行,立营这等小事本已是熟习而,只是这回的气氛却完全不一样,在庄时众人神抖擞,个个意气昂扬,连行军当中都忍不住兴奋地私相细语,全靠三大供奉和元松等人严律规矩,才能保持勉的安静,不致于被天门发觉行踪。
离孟、孟不离焦,彼此间的谊再好也没有了,“好师妹,在想什么?”
听姜絮还在那儿嗫嚅着没有退,郑平亚颇有些不耐,若非‘平山双燕’也是江湖中有名手,连在人才济济的湘园山庄门也还能崭角,换了旁人他早声喝斥了。他转过来,却见姜絮正跪在他后尺许之地,柔婉怯地全不像江湖侠女,反似错了事的
“这样啊…”本来想说妳想的开就好,可两女自幼一起长大,彼此间默契十足,虽比不上挛生妹那传说中的心心相印,却也差不得多少,她自知这妹较死心,对于男女之事嘴上说想得开,实际上可难了,何况他又是夜夜宵,此事连饶婉琪也知,自怪不得妹难受。
给这样连番打击来,便是意志再定的人也难免意气消沉,何况连湘园山庄手当中最为明厉害的三大供奉,梁虹琦和骆飞鹰都在阴京常手负伤,至今沈痾难起,尚光弘更是自当日追击掳去柳凝霜的阴京常,途中遇神秘手伏袭之时,所负的伤势直至今日仍未痊可,反而日甚一日,余人自知武功尚不及三人,却亲见到敌人实力如此,气氛那里还哄抬得起来?
“也…也没在想什么…”外型与段修长,几不于郑平亚的饶婉琪完全不同,‘乳燕’姜絮生就小玲珑的材,若非佩双刃、英气,怕真会给人以为还是个孩。两女均于南方异族,虽是一个挑、一个小,却都属于纤细型的,肌肤上都带着阳光的痕迹,比起中原女的白皙秀丽,那小麦的健肌肤,着纤细灵巧的神态,反显了一种异样的丽。
“没什么,妳不要自责,这次…这次不是妳的错…”吐的声音如此萧索,毫无生气,连郑平亚自己都吓了一。其实若照郑平亚原先的,光姜絮等人没有拦得那伏在林中的神秘手,便不严加责罚,也要好好地大发雷霆一顿;但自己既也让阴京常逃了,回过来又没能击败赵平予,郑平亚心中的失落已到了极,甚至无力去怪责旁人,“先回去吧!别再说这事了。”
坐在河岸旁边,茫然地望向小河对岸,虽听着后数里之地众人立营搭寨的声响,却听不着多少人语,光那声响都似如此无力,郑平亚听若未闻,只是呆呆地望着对岸。好不容易击溃天门,该当意气风发的他却是一兴的心都没有,阴京常既逃离法网,天门再兴只是指顾间事;更令他心颓丧的是,当日天山派一战当中,他明明已证明自己武功远胜赵平予,为何这次旁偶遇,和赵平予拚三招的结果,却是斗了个平分秋!虽说自己千里追敌,又连遭心理上的打击,实力发挥不到极致,但赵平予的步也未免太快了吧?难不成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
“还在想妳的他吗?”
更糟榚的是后紧追不舍的结果,首先是在迭云塔受到机关暗算,又死了人,然后是在闯迭云塔时遭受的机关,虽说因着人人小心谨慎,未有丧命,但负伤之人也是不少,然后又发现在众人小心翼翼闯关的当儿,阴京常早带着杨逖扬长而去,那种心理上的打击才真教人气,偏偏众人深追近百里,却是连阴京常的一痕迹都找不到,付的死伤本是毫不值得!
“庄…庄主…”一个清雅柔的声音,怯生生地自后响了起来,也不知唤了多久,才让神游外的郑平亚惊醒,背后那人见郑平亚如梦初醒的浑一震,显然已经回神了,这才敢接着说话,语音放的极轻,生怕惹怒了他,“姜絮办事不力,特来请罪…还请…还请庄主责罚…”
“也…也没有…”听饶婉琪讲到了他,姜絮目中浮起了一丝茫然,轻轻地吁了气,摇了摇,“和他本来就…本来就不会有什么缘份,有那一夜…对絮儿来说已经够…够了…”
但回师的时候却完全不同了,一来连番激战之后,便是湘园山庄实力之,死伤也是难免,便是全而退之人,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叹;二来这一战天门虽灭,但却逃了阴京常和杨逖两人,杨逖不过承父之荫的花花公,还没什么,那阴京常可是威名在外的幻影邪尊,便原不知其能为的初生之犊,在见他毁弃南天剑,迅雷不及掩耳地造成湘园山庄百多手死伤沉籍的威势,也不由不心生懔然;尤其那伏在林中的手,光一招便毙了‘千手佛’方观青这等手,可见这班天门余孽中,绝不只阴京常一人厉害而已,想到这危险已极的漏网之鱼,那教人不担心?
“可…可是…”
听说到了他,原本已微现茫然的儿更见波光,虽说人还在上,但姜絮显已陷了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