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知许亦涵是怎样扎完了一套针法,全程只顾着疼痛酸麻酥交织并起,前一黑一白,恍恍惚惚,好似在鬼门关前走过了几遭。到结束时,脑海中空空,什么念也没有,只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才喊来,脸上便涨红,意识紧闭了薄唇,咬住牙关,深深了几气,才稍稍捱过去,脑中便是一阵一阵的空白。
许亦涵收了针,看着军爷被大汗打湿的床单,赞了一声:“你果然不错,上一位病人,是把手脚绑在床上才扎完的。”
“三日,是要疼一些,忍忍罢。”背后那人柔声安,手上却颇利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第二针。
“那你在这里写不就好了?”纪筠连厚着脸。
“……咯……”纪筠连额上冷汗涔涔,磨着牙,又熬过这一阵去,从牙里挤个问句来,“那……三天后,就不疼了?”
许亦涵的动作略一停滞:“三天后,你就疼习惯了。”
纪筠连偷看她一,只觉得那明眸皓齿、琼鼻朱唇,说不的赏心悦目,三千青丝柔顺丝,雪白的颈更显诱人……他过了瘾,愈加舍不得放人,嗷嗷地乱叫着这儿那儿疼,真是白搭了方才在她面前撑来的岿然不动、铁骨铮铮。
纪筠连又看得呆了呆,再见她似要收拾东西去,脱便问:“你晚上有什么功课?”
许亦涵见他突然疼起来满床打,忙又过去住,诊脉问话,蹙眉思索。
“……!!!!”
纪筠连一边自我麻醉,架不住健硕的躯颤抖起来,不多时便汗浃背,鼓起的蜜肌肤紧绷,愈发张扬蓬的生命力。
纪筠连额上青筋暴起,心想那书中说关公刮骨疗毒,想来也不过如此。彼时他尚可面不改与人对弈,换来挨这些针,怕也要哭来。
纪筠连听了这话,恢复了小半神,不由得得意起来,扭过嘘起来,浑然忘记先前要死要活的那人是谁:“那是自然,我纪筠连十五岁上战场,生死,未尝言惧,这小小的银针,能耐我何!”
“要写字。”许亦涵,“万花谷弟,无论哪一门,琴棋书画医乃是必修的功课,另有制茶、天工等,均可自行修习。”
说罢又是一针。
“……”许亦涵一愣,旋即耐心解释,“颜师严厉,从不许无故缺席,何况功课须得用心,在这里多有不便,且打搅你休息……”
纪筠连很觉得自己方才受了大委屈,不肯就此放她去,但这话难以反驳,他一心要留人,遂计上心来,突然间“啊”了一声,就在床上起来,不小心碰到了伤,撕扯着肉,假戏成真,很多了几分可信度。
“不该呀……”许亦涵自语一声,架不住纪筠连打定了主意
,好似哪里经脉断了一般,说不的剧痛难忍,又伴以伤瘙及骨的酥麻,就此叫声来。
许亦涵看他面白如纸,巴还滴着汗,嘴上却还要逞的模样,不由得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