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宴问他什么烦心事,韩柏辛推说是工地上的事,朱宴也就没再追问,但隐隐心里不安,回想过去接滴,想寻个蛛丝迹,却总也绕不开那夜的“梦游”,恍惚不真切,竟不知是在哪一幕说错了台词。
“没多少,但是不能借。”韩柏辛背过手去,云淡风轻地说:“穷人有一万个好,却只有一个不好——用事,他们太相信亲,亲有什么用呢?十万块能救得了晚期患者吗?他们就是想让自己良心好受,觉得豁去了好像就能解决问题……其实全都是白搭,最后命救不回来,钱也还不上,谁投资谁傻。”
醒得莫名其妙,睡也莫名其妙,就连这夜的激都让朱宴在第二天早上想起来的时候觉得是一场梦。
“嗯宴宴,对不起,扯疼你了吧,我睡糊涂了……”
“柏辛……”
韩柏辛现在倒是有空帮朱宴置办东西、清洗整理,而韩诺冬也放假在家闲置,虽大分闷在家里,但也时常与韩柏
朱宴震了震,想说什么又卡在咙里,韩柏辛转过看她,唇角一挑说:“你也别觉得我无,要是谁都有困难谁都来借钱,我岂不成慈善机构了?我是公司的不是救世主,在外生意也不比你们天天看的,都是真金白银的世界,也是真刀实枪的世界……行了,跟你无关,你别跟着瞎心了……咱们还是研究一先换个书架吧,宜家这种档次的玩意儿摆在家里真碍,赶紧给我扔了,我已经找人又了一个。”
真的是睡糊涂了?
将近年底,韩柏辛的工程队休假了,工资发得正常,民工也就散得早,但也有一个总给韩柏辛打电话,说来说去是借钱——老家父亲得了病,需要一笔钱,东凑西借不够数,只能找到老板,想提前来借支。
朱宴踱过来问:“要借多少?”
那大概是说不够,又说了什么,惹烦了韩柏辛,直接挂了电话,立在窗边远眺雾中楼尖。
虽是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朱宴也觉家里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变化,韩柏辛不大笑了,总沉着脸,有时候盯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有一次,她还捉住他在洗衣房烟,他声称戒烟很久了,朱宴也从来没见过他烟,这倒成了第一遭。
不仅仅是一场梦,是连续两场的,一个韩,两个韩。
朱宴也没听清楚那人的声音,倒是听韩柏辛在这一直说:“不是我不帮,老金,你要的这个数字实在难,年底公司都封账,会计走完账就不能动了,明年一开,项目就启动,本没法周转……你要实在难,我可以提前把明年上半年的工钱先给你。”
朱宴不敢言语,只回灯,寻纸拭,昏黄暗灯底的韩柏辛似乎疲倦极了,也懒得整理自己,倒趴,闭上,缓缓说:“早睡吧,明天还上班。”
“你撒谎。”他说完这一声后,到了底,心一时恨交织,松开手就往她肩膀上咬去,彼此都没控制住地低声一叫,激颤着攀到云端,又轻飘飘落回,他把抵在她脊背上,一声声着,朱宴想,隔一定听见了,忍不住又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