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辛眨了睛，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叹气：“跟我回家吧。”

“我打掉，然后什么都不要，我走。”

韩柏辛呼一团冷气，面无表说：“我可以陪你掉，但是婚不能离。”

朱宴想到此生可能再也见不到韩诺冬，胃中一阵痉挛，险些又要吐。

韩柏辛见她脸不好便也作罢，踩灭烟，又问：“你怎么打算？”

无痛人手术定在三天后的上午，韩柏辛陪她一起去，但事实上，妇产科，家属是止步的，朱宴只能自己去，先了清洗，又抱着病号服了一个摆满床的房间里，床上躺着几个穿同样病号服的女人，她看不清她们的脸，也不知她们有多大，却听见她们发压抑痛苦的小声呻。

朱宴浑打了个哆嗦，意识去摸肚，这时候有人叫她名字了，她重新定了定神，跟着护士往手术室走。

女人睁开看她，皱着眉摇，伸手去拿手机，朱宴便背过去继续换衣服，不一会儿听见那女人对着电话搭搭地小声哭：“……疼死了，嗯……没有，我自己来的……都怪你，呜呜，他不知，他要知了非杀了我不可！以后，咱俩还是别见了吧……”

这问题更难了，朱宴想，她动心了吗？可心不动怎么动？和韩诺冬的虽有半推半就之意，但那种暗地里的天雷勾地火又让人无法抗诱，也许他是对她施了咒，但至少她也想成全他。

他扭看她，满面疲倦，似乎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折腾，朱宴盯着他红血丝的睛，久久，轻声问：“你真的确定吗？”

无痛人也就是打了静脉注麻醉剂的人，简直是妇产科里每天走量的小作，只是朱宴一次，心脏轰轰直，没想到到手术室里，像了一个屠宰场。

划到朱宴的心上，她不敢再看了，认真想问题，可刚要回答，韩柏辛又补充：“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

他虽再无苛责，带她上车去吃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朱宴也看他和以往大不同了，他在竭力忘却，借助更多的沉默和烟，本就是个不大说话的人，现在反而更严肃了，朱宴无法祈求原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朱宴看他，想探究他这话的深层义。

原来，一个读厚书的少年对她来说是这样的诱人。

走到最里面，朱宴换衣服，这才发现临床的一个女人正捂着肚喊疼，脸惨白，大汗淋漓，朱宴问：“要不要叫大夫？”

那么这种想要成全的心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朱宴脑海里忽然现那个黑罩扎耳钉的黑衣少年，他手里拿着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韩柏辛缓缓说：“我想了很久，孩总要飞走留不住，而人老了总得有个伴……我在你们中间选择了你，也希望你对我还有一意。”说到这里，他圈有些红，继续说：“韩诺冬去他妈那里了，上就会国，你不会再见到他了，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想他这个人，安心过日，我们也早晚会有自己的孩……时间会冲淡一切，就让这个不愉快的事过去吧，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