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俩同时向后看去,宋业航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年轻时候那么端正的一张脸,在门厅不那么明亮的光线,又老又皱。
那个正用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看着她的爸爸。
雅琪低低答应了一声,从她边走过,辛甘伸了伸手,终究没碰到她,看着她走向爸爸,两人一同背对着她离去。
辛甘笑了起来,遥远的回忆让她既觉得苦,又带着温柔想念,“后来他亲手给我晒被,一个星期一次,有一次我翻到他的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的公事行程记载,五分钟的空档都被标注起来,有几行字是用红记号笔写的:‘给心肝晒被’。”她轻声重复:“‘给、心、肝、晒、被
一时之间,辛甘只觉得恍惚。
了最大努力念书实习了,可我就是不懂生意上那些弯弯!我没你能,但我知那是我们宋家的家族企业!谁家的家族企业、会把那么多份卖给一个外人?辛甘,那是我们家代代传来的企业,到了爸爸的手里,你居然要他卖给别人一半?你让他……”
“翩然……”她闭上睛靠着他。
她抿了抿唇。
辛甘脑中“嗡”的一,脱而:“你们宋家养大我不就是为了这样?!以后有了‘梁氏’撑腰吃穿不愁,别再来烦我了!”
“雅琪,”宋业航声音涩,遥遥的、无望的看着辛甘,蠕动嘴唇,说:“雅琪,走了。”
久违的阳光在厚重云层之后,透淡淡的光来,有多扇落地窗的客厅是明亮的,那明亮让辛甘想念花房与那几日的雨,那几日的……逃避。
雅琪睛一红,了气正开反驳什么,只听不远一声苍老的:“别再说了!”
“他真的很护着我,可是他不可能每分钟都在家里盯着那些人,每次我告了状,他都会和雅琪妈妈大吵一架,后来把我带到她房里,关了两天一夜,他在外面跪着求,陪着我挨饿……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向他告过状。”
雅琪无声的咽了,意识的看向辛甘,而辛甘正愣愣看着爸爸。
雅琪目光幽幽,“你不如说:这些年要不是靠着你,‘宋氏’早撑不去。”
“那时候我们住在老宅,我的房间在一楼最西面,整年晒不到阳光,被都是的。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自己抱被去晒,那年我九岁,被整条罩在上还拖在地,刚走到院里就摔了一跤,正好他不放心,会议中途回来看我……”
有只手揽上她肩,微一用力,将她揽怀里。
郑翩然的怀抱更紧了些,“然后呢?”
“我小的时候,家里佣人欺负我,每天爸爸一回来我就告状,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爷爷去世,他刚刚接手生意,一定忙得不得了,回来还要听我没完没了的哭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真是可怜……”辛甘在他怀里静了半晌,忽然开说起以前的事,郑翩然“嗯”了一声,听着。
郑翩然拥着她坐,将她抱在膝上,顺着安抚着。但她并没有在哭,只神恍惚。
“宋雅琪!”辛甘站了起来,“爸有没有能力保护家族企业,你我心知肚明,这些年要不是郑翩然,‘宋氏’能撑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