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她,又:“莞儿,其实,至清则无鱼。作为上位者,关键是你要掌控他们,而不能被其所欺瞒,还蒙在鼓里,懵然不知。”
她有些不服气地问,“就不能用既有守,又有经营能力的人吗?”
她心中一动,走了过去,在榻前的小凳上坐了来,把枕到了男人的上,满的青丝铺散在了他怀中,像厚厚的墨锦。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一又一。
她一时兴起,执起榻上的轻罗小扇,跑到草丛边,扑起萤火虫来。她扑了一会儿,玩得有些累了,回过去,却见那人斜倚榻上,正望着自己,溺。月光,他的面容是如此的俊逸优雅,望之宛如神仙中人。
好不容易找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张莞开始理日常事务。先见的依旧是各位事嬷嬷,旧例分发收回对牌等。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理完了。张莞了,仆妇们在她面前拉开了一架屏风,遮住了她的容。不一会儿,只听屏风另一侧传来几个男人请安的声音,“小人见过夫人。”正是请见的几位大庄和掌柜。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几人的守一直有问题。”
张莞收回了思绪,昨夜的父亲,是如此的光风霁月,宛若天人;和今早把玉势她媚的衣冠禽兽,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闻着他上的松柏清香,她轻轻:“父亲,帐嬷嬷发现好几账有问题,我也看过了,确实十几笔账都有。”
“那你,为何还用他们?”
男人笑了,抬手抚摸着她的面颊,:“莞儿,修、齐家、治国、平天。国事家事颇有相通之。一者,找到德才兼备的人并不易;再者,即使开始廉洁的人,也不能保证其一直廉洁。”
官场上,他见得还少吗?十数年、甚至二十数年寒窗苦读,深受孔孟之熏陶教导的学,一旦中士,仕后,又有几个能保持清正廉洁的初心呢?过不了几年,大多就被染缸染得漆黑了。他之所以有些不同,不过是一直持自己的理想罢了。
撞了花心,她稍稍搐了一,又泻了一波花。
那声“嗯”,是如此的从容淡然,又有着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笃定。
张莞的思绪却倏地回到了昨夜。
“因为他们的经营能力十分众,不是这几个人,这些年,府里的产业也不会增长得如此之快。”
昨夜她和男人沐浴后,两人都散着发,在后花园中纳凉。花园中,早就安置着张斜榻,榻旁的小几上,放着些瓜果心。丫鬟们远远地侍立着,清冷的月光转如,洒了来,树荫花影,宛若琉璃世界,而不远的草丛中,萤忽明忽灭。
“父亲,你早就知了?”她抬起,有些不解地问他。
纤手轻敲黄花梨的案面,早有帐嬷嬷摊开了几本账册,翻开的几页上,赫然有不少的红圈。张莞抬看了看帐嬷嬷,她已知其意,手持账册走到屏风外侧,将账册掷到地上,沉声:“夫人问,这几笔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