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后劲越来越大,舒澄澄浑血都在冲撞,她手指抓住桌上的东西忍耐,抓皱了两张图,拿起来看,是她画的方案,霍止在上面圈满了标记,好像哪里都不满意。
舒澄澄看得走神,脑袋一歪,撞上柜角,“咚”的一声闷响,她抬手捂住痛,霍止随之覆住她的手,轻轻地。
他言而有信,只要她不惹事生非,他讨债也可以很温柔。
他没有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凶,力很轻,缓缓碾磨,可是酒似乎放大了官,舒澄澄还是眩晕得快要不上气,习惯地咬牙,咬得牙齿发酸。
霍止让她松开牙,“求求我,给你磨牙棒。”
她圈发红,瑟瑟地说:“求你。”
霍止并不满意,微笑着问:“求我什么,说来。”
她又说:“主人,给小狗一磨牙棒。”
霍止从笔筒里支铅笔,却没给她,只横在她前。
舒澄澄抬起脑袋,小心地咬了一他的指节,表示驯从,他这才松手,她张轻轻衔住了铅笔。
她看他的目光很专心,专心得不像现在这个舒澄澄。霍止摸摸她的脖,比刚才,是酒气上,看样喝了不少。
他拿她嘴里的铅笔问话:“你醉了百分之多少?”
“三百。”
难怪判若两人。上次在临城的酒局上,他是第一次见舒澄澄喝酒,当时她带着一酒劲,狂得活生香,今天他才知舒澄澄醉狠了会这么老实,老实到几乎像撒。
这样的舒澄澄要好相很多,他问:“你可以每天喝到三百吗?”
“酒很贵,我没有钱。”
舒澄澄知自己喝多了,也知霍止在笑她,但暂时没想清楚笑在哪里,她没骗他,她花钱没谱,兜里是真没钱。
牙齿又在发酸,她本能地怕自己声,张靠近他的手,轻轻叼回铅笔。
她很乖巧,今晚的舒澄澄完全是个陌生人。
还没见过舒澄澄这样,他突然想到个问题,挠挠她的肚,示意她听自己说话,“舒澄澄,你后来谈过多少男朋友?”
舒澄澄听完问题,拧着眉思索了一阵,终于听懂了,掰着指数,“陈什么学长,李……名字忘了,学弟,黄岳,艾远……”
霍止“啧”一声,“我没问这种朋友。”
霍止循循善诱,她本能地觉这样不好,决定不再回答,但嘴巴先张开了,“那你问哪种?”
“男朋友。”
她看了他半天,总算意识到他在套话,捂住睛,咬紧铅笔,蹬他肩膀,“快一。”
霍止不再逗她玩,舒澄澄的黑裙还没脱,但袜带和发都乱了,样太好看,他没控制住力,舒澄澄很快就完全没了力气,咬着铅笔发颤,霍止把一支笔和便签本放她手里,侧脸咬了咬她的嘴唇,“男朋友不记得,亲了几次记得吗?”
她认真数着今晚亲了几次,在便签本上画正字,每一画都歪歪扭扭,然后告诉他:“八次。”
“还要吗?”
“再两次就好。我妈妈说事要到十全十。”
她连声音都变了,好像半生不熟的小女孩,霍止又忍俊不禁,弯腰来咬她的脸,咬得她很疼。舒澄澄推不开他,就别过躲,然后慢慢睁大了睛。
桌角不起的地方放着一本英汉词典,封很旧,上面写着“霍止”两个字。
蓄文雅的小楷,不是霍止的笔迹,那时他说是他爸爸写的。
后来他在里面夹了朵玫瑰,对她说“不给”。再后来玫瑰成了花,一直夹在词典里,每次有人跟他借词典,他都扣住自己的,把她的那本借去。
霍止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望着词典,神发呆,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舒澄澄定定望了几秒,突然伸手去拿那本词典。
他扣住书脊,她就爬起来抢,抢了几,她像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不给她看,昏沉晃了脑袋,突然间酒几乎都醒了,满脸的晕红褪了一大半。
她突然很想吐,试图地,霍止扣住她,“舒澄澄,你又怎么了?”
舒澄澄摇,同时使劲推他,没把他推开,嘴里却发“嘎”的一声钝响。是铅笔被她咬断了,她垂,把两截铅笔从嘴里拿来,扔垃圾桶。霍止看见铅笔断裂的那端沾血,猝然变了脸,捧起她的脑袋,“……张嘴,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