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远是六岁那年被接到齐家的。
当时齐母还在,齐山湄还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她shenti不好,十岁本该是活蹦乱tiao的年纪,她却ti弱得chui个冷风都能咳嗽半天。
从见到齐山湄的第一面起,齐山远便知dao,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陪在她的左右,不能让她chu现丁dian的差错。
他很听话,所以才会被带回来。
自那以后,照顾齐山湄、保护齐山湄,对齐山远来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她的喜好、习惯,他全bu都知dao。
他变成了齐山湄的影zi。
但这件事zuo起来并不轻松。
因为齐山湄太jiao气了,甚至是矫qing。
典型的浪漫主义,qing绪脆弱得不堪一击,看个电影都能哭得chuan不上气;同qing心过分泛滥,从来不吃教训,这个地方跌倒了xia个地方照样跌;生活不能自理,绝对不能离开家里的照顾,否则就会活活饿死……
托齐山远的福,齐山湄有惊无险地考上了大学。
学校就在本城,离家不远,坐车不过一个小时的距离。
齐山湄大一的时候,每个周五,齐山远都会乘车去接她回家。
“厉山,我不是叫你以后别再过来接我了吗?”
厉山是齐山远ru齐家前的名字。齐山湄喜huan叫他厉山,而且只有她叫,别人都不能。她不仅jiao气,还霸dao。
“我不放心。”齐山远说。
她撇撇嘴,“这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我还会被拐跑?”
齐山远当真认真地想了想,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齐山湄气得戳他脑袋,“你都被他们给洗脑啦!”
……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洗脑。
是他太了解她,单纯得像张白纸,典型的被坏人拐走还会替坏人数钱的傻白甜。
他默默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说:“课业不重,不用担心。”
齐山湄败xia阵来,实话说:“我怕你太累了。”
他虽比自己小,能力却比她qiang太多。从生活到学业,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就是她的贴shen衣wu,都是他来洗。她知dao这是他职责所在,可自己也总不能一直依赖他,再这么xia去,以后该怎么办?
齐山远看她,“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齐山湄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可齐山远比她还了解她,怎么会不知dao她什么意思。
他眸se一黯,说:“不用guan别人的说法。”
“可她们都说,就算是jiejie和弟弟,也应该保持距离。”
齐山远问她:“你叫我什么?”
“厉山。”
“你姓什么?”
“齐啊。”
“所以我们不属于他们说的那个范畴。”
齐山湄被他绕晕了,呆呆地问:“那就是我们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对吗?”
“对。”
齐山远握紧她的手,“我们会一直这样过xia去。”
可惜好景不长。
一年后,叶旭升chu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这个平衡。
齐山湄恋ai了。
对象不是齐山远。
*
齐山湄得知自己怀孕时,第一个联系的人,不是叶旭升,是齐山远。
她在哭。
因为叶旭升不见了。
“厉山,你说我怎么办啊!”
这时的齐山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齐山湄见面了,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qing。可事实就摆在yan前,齐山湄早被aiqing蒙蔽了双yan,哪里还有jing1力来见他。
“叶旭升呢?离开前他有没有找过你?”
“他有给我写信,可我不知dao……”
“囡囡,你还是不信吗?”
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告诉她,叶旭升是有妇之夫,在别的城市有老婆,还有小孩。她不信,依旧选择偏袒叶旭升,破天荒地给他甩了脸se。
齐山远自嘲地笑,现xia如果不是叶旭升玩失踪了,而自己又怀孕了,齐山湄估计还在因为他的“污蔑”而置气不肯理他。
他曾说过,如果她被坏人拐走肯定还会给坏人数钱。现在想想,还真是没有夸大其词。
刚过变声期的男生,嗓音低沉,甚至带着违和与往常的冷意,齐山湄迟疑了,沉默半晌才喃喃dao:“可孩zi是无辜的。”
“生xia来以后呢?”
齐山湄毫不犹豫:“我来养!”
齐山远忍着怒火:“囡囡,我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养不活这个孩zi。”
“可是我不是还有你吗?”
他语气不好,齐山湄听得委屈,越哭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