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咳了两声继续说：“秉卿……如今我周氏一族唯有你与七弟忠心为国，可我也知你们心中对我亦有非议，我老了，日也不多了，但婧儿的羽翼尚未丰满，她还是个十七八的孩，我唯恐她基不稳，受人摆布……秉卿，你要答应朕，我死后你定要好好扶持婧儿，绝不可欺主年少……”

        孟宸叫人去挑些珍贵的烧制品，又掏一把金瓜对刚刚那老嬷嬷说：“晌午了，嬷嬷也去吃壶好酒，我与姊姊说会话，一个时辰便够。”那嬷嬷哼了一声，了声福便接过金瓜，去时将门栓一别，孟湄清楚听见她在外吩咐：“你们几个看在这，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半步，宸

        周秉卿听不皇帝的弦外之音，只知自己已然陷皇权斗之中，心中挂念孟湄，但不敢明说，回到寝再派人打听，原来那孟湄已被轿抬回三公主府，心莫名轻松，又要来纸笔写帖送到三公主府去不提。

        周秉卿一时不敢再言语，只听老皇帝继续说：“若非李都督和协理大臣陆夫人，恐他们早已奸计得逞，我谎称生病，他们果然捺不住，一到南都我就给他们来了个瓮中捉鳖！哼，他们原形毕，说什么女人就不该把持朝政，应当学蛮夷那般居于卑位，天早晚是男人的……简直谬论！他们简直不为母后的儿，不萝芙国的民！”

        孟湄这才瞧见这一屋的好东西，有案上兰花的粉彩福寿双全橄榄瓶，饮茶的也是少见的绿釉暗刻螭龙纹双耳托盏，小巧致的糯米酥、炸油果，玫瑰糕，金桔煎蜜饯都盛在十二的菊盘里，拼红黄蓝绿白几种颜，再看孟宸上穿的缎袍，岂是北州孟府制造的料，一盖是外见也见不到的上好绸缎。

        “四哥，八哥他们……”

        皇帝微微颤颤地抬起，瞥了周秉卿一，忽然嘴角上扬：“萝芙一国，女尊天，也不过百十来年的事，这世上见不得我掌权享福的又何止在外造反的男？      ”说罢，摆了摆手：“你去吧，我累了，这几日先在里住着罢。”

        孟湄笑：“果然是里的件儿，咱寻常人家哪里有这福可见，如今看了，也不枉我平日里见那么多瓷了。”

        孟宸不禁微笑：“素知掌了孟府当铺的家，看些个官窑里的东西自是识货，不过是圣上命人烧窑时专挑的颜……你若喜，拿去一副也不妨事。”

        说至此，周秉卿见老皇帝圆目怒瞪，青筋暴起，沫乱飞，手不停敲打榻边小桌，那神俨然当年的母后，他方依稀又看皇的模样来。

伯父就曾过三十年的皇帝……这叫朕如何放心，可是贤弟，朕知你绝非贪图权力的野心之辈，虽将你派到边疆你也从未记恨于朕……倒是你的四哥和八哥……表面忠厚老实，实则一肚奸诈，趁萝芙与蛮夷打仗，他们不仅不帮忙抵抗外族，却勾结叛徒，意图谋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孟湄见了弟弟孟宸，两厢抱哭了一阵，孟宸便唤人打了洗了脸重新给孟湄上妆，又上了一桌的茶，二人叙话。

        “他们要我让皇位！”

        老皇帝，闭上，似是盹着了，周秉卿心中却还存有疑问，心如交战般煎熬，半晌才：“皇……恕微臣多嘴……皇上中的毒究竟何人所为？难不成中有人与四八王他们结党？还是禁中皇边的人……这普天难没有解药？”

        周秉卿知皇的长女周婧早些时候被册封为长公主，也是为了将来继承皇位，忙跪：“皇放心，微臣周骏虽能力有限，但只要活在世上一日，定护我大周江山一日，婧儿本简朴纯善，从小便为百姓着想，不讲奢侈排场，来日定是位贤君，婧公主只要用到微臣的地方，微臣必竭力周全！绝无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