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琴也听得真真,心里暗讶,还说那寡妇遭了梅公厌弃,却不想是她自己逃来的,想到此事难以瞒,倒不如说与他知,没准还能念着她些功劳,便:“今儿在路上瞧见个妇人,倒似梅公的哪位眷,便让婆跟着去瞧了住,就住在街市西边剪巷的小院里。”
伴琴回了府,便到上房来见吴氏,了屋见陈丰也在,自前日他的寿辰,夜里便去了贵香阁,怎的今儿舍得回来了,却不敢声,走上前见礼。
再说梅鹤鸣,这两月把青州府周围每一寸地儿都快翻了个过,可就是连宛娘的影儿都没有,找着找着,梅鹤鸣有时都觉得,这一年来的日,不会是自己的一场梦吧!怎的好端端一个人,就会没了呢,她一个年轻妇人,能跑去哪儿?
叹了一声,唤车夫回转,行到街角又觉不不对,便是被梅公厌弃,何至于跑到扬州城来,这里跟青州府何止千里,低声吩咐车旁的婆,叫去跟着宛娘,瞧她在何落脚。
陈丰听了,忙使了几个妥帖的人,去剪巷暗守着,免得又失了宛娘行踪,自己看到前书房修书一封,让人快加鞭送去了青州府。
陈丰笑:“既她有心,你们收着便是,却疑心她什么?”听话音儿,倒是着紧护着那李琴娘呢,吴氏不免游戏醋,轻哼一声:“几朵花罢了,我疑心她什么?只我瞧着这花,倒想起宛娘来,她手巧最善堆花,在青州府,过年时,她堆了几支送我,我瞧着新奇,足了好些日,不舍丢呢。”
陈丰一听,蹭一站了起来一叠声:“快拿来我瞧。”吴氏不想他如此急躁,唬了一,忙让丫去捧了那盒花来打开,又把自己曾旧了的也拿来。
不去一两年,枕边千般温存,早已忘却,更何况这宛娘不过一个姿平常,寡淡的寡妇罢了,比对自己境,伴琴心略畅,女人若无心计,早晚是这个结果,自己该早打算才是。
陈丰是不大能明白梅鹤鸣的心思,却也知,那宛娘真是梅鹤鸣心尖上的人儿,跑到天边儿去也的寻回去,原先还说扬州跟青州远隔千里,宛娘一个小脚妇人,怎会跑到这儿来,只着紧的寻访了些日无果,便丢了,哪想到真在他这扬州城里。
陈丰这一比对可不吗?若说这纱堆的花也平常,只这式样却少见的紧,上月里,他便收到梅鹤鸣的亲笔手书,言说让他帮着寻访宛娘行踪,才知哪位又逃了。
陈丰瞧了她一,略皱皱眉:“不好生在府里,去作甚?”吴氏:“她去挑绣线,想我们姊妹几个俱都是蠢笨妇人,论绣活儿针指,也就她还拿得手去,瞅就端午了,我让她给爷绣个艾草荷包在上,也应个景。”
陈丰脸略缓,伴琴这才退立在一旁,只听吴氏:“这两日都不见爷,今儿你既回来,我这里正好有个疑心要说与你听。”
陈丰吃了茶问:“甚么疑心?”吴氏:“前儿你寿,李琴娘来了后宅给我磕行礼,送了十来支纱堆的花过来,说是旁的事也不稀奇,这花倒比外卖的好,让我跟几位妹妹着耍。”
宛娘大约梦也没想到,即便在这千里之外的扬州城,也会遇上梅鹤鸣的人,所以说,命这个东西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