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佬从哪里拿货?对岸?一块‘金’(注)掺K粉、糖、蓝灵,还当纯金砖价卖给你,等到你手上掺墙灰再货,货不靓还想卖价,你当街边死友(注)都傻的,没大脑买石灰粉回去。”烟不离手,一块钱两块钱一包低价香烟呛咙,烟像吞胡椒,烟熏火燎,泪鼻涕都来。
陆显难得好脾气,只伸手拍一拍油仔肩膀,力足够他哭他死去老母,回家后红淤青,半月不消。
“我问你明不明啊死扑街!”
陆显手里握住只金打火机,推盖,推盖,再推盖,一声接一声叮叮咚咚响,节奏鲜明,脱。“同你大佬讲,我有路,带他直接从金三角拿货,不必等对岸转手,又有各个‘仓’接驳,十几年走同一条路,障碍前人都踏平,只等他钱,就货如轮转,风生起。”
油仔白粉的脑坏死,多讲几句就云游天外,要等陆显一个个响亮耳光扇过去,一记耳光接一句,“明不明白?”
而海的尽,斜阳西沉,浅红昏黄的光照不亮巷转角,陈年垃圾堆满天,好多个自然发酵、腐化、开花,又得新生,多么壮丽景观,带夹中顽小草铺陈脚。
谁懂白云苍狗,岁月无。
想要混,大佬,横行无忌,金山银山梦想,并不如一杯茶静静相待时光。
温玉最终放碗筷,同外婆说,白天在山家忘拿书,耽误晚上温功课。也不等长辈多讲一句话,闷向外走。
不过她红红耳廓,算不清的账目偷偷心事,苦苦涩涩酸酸甜甜,未经风雨,琉璃易碎。
外婆夹一块鱼肚肉放她碗里,叮嘱她长时候多吃饭,多睡觉,才能长成温妍一样的长妹。
这一缸卤鹅不到七就卖光光,客们排半小时长队结果要空手回,多多少少失落,又要同人歉,明天请早,一定留一只最最卤鹅。
西江一个小小乡镇,从西走到东,半小时完成,藏一个陆显,却轻而易举。
陆显同大陆沿海第一批毒人、贩毒人交易,瘦得只剩三两骨的“二”,满满脸油,两支烟带着两颗凑在一起,驳火,交心。
油仔
油仔对他的发财建议嗤之以鼻,“你当我白痴啊,十万二十万,人民币还是冥币?嘁――鬼才听你。”
陆显手中住包“廉价货品”,调发声,“你卖一个包粉赚几块钱?够不够你自己?不想多养个女人,high足之后还有有余兴节目,到过瘾。你帮我同你大佬传话,我有路,一个月十万二十万,看他有没有胆。”
好不容易到休息时,陆显却不见踪影,温玉面对一桌饭菜不知味,她灰心,猜测陆显外逃跑,耐不住痛苦要复,从前努力付诸东,她自认没力拖住他重新来。
谁知她要去哪里?港、码,地室还是棋牌屋?
他心中默数到第几拍,她听十一桌召唤,蓦地回过,细细麻花辫斜阳微光中甩动,唇角浅浅笑,欣然未散,遇见他,也要羞涩低,一眨转开目光,急匆匆,去应付一桌算账买单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