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明显僵住了,连呼都变得不畅,嘴巴几张几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来。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她跟自己说这是在立该立的规矩,但事实上在心底深,她盼着楚怡受此大辱后自尽了事。
安珏都没反应过来,她便摸过一片吃了去。一瞬,她被酸得仿佛嘴里筋,旋即捂住脸,不想让他看见她面目狰狞的样。
赵瑾月一脸诧异:“怎么了?”
她想直接告诉他,我正琢磨怎么让你当回元君呢。但这话实在不好说,说来太过吓人,尤其对安珏来说,可能会觉得她疯了。
好一会儿,她深着气抬起,眶真是红的,却是笑着:“咽去了。”
她心里有分寸,如果楚怡当时那样死了,沈晰纵使恼火也并不能废了她这个太妃。
说完他又递了茶给她,赵瑾月喝了一缓过了劲儿,跟他说:“我方才看折走神,想了想贵君的事,想跟你说说。”
过来。
他把橘放到榻桌的果碟里,又勉把嘴里那片吞了,苦笑说:“又酸又苦。”
安珏的笑容微微一凝:“陛请说。”
她说到这儿又忽地意识到了安珏当时的境。当时让他给白越叩首行大礼,他是决计不肯的。
“你当我是在你们两个之间难以取舍么?”赵瑾月禁不住地瞪了他一,从他中看到的回应分明是:难不是?
“我知白越没安好心,我知的。”赵瑾月说。
但她又气他那样想,憋了须臾,最后抱住了他。
“我觉得……”赵瑾月又想了想,“你既觉得他是成心找茬,回便不要这样同他争了。”
她一瞬间气得语,银牙一咬:“才不是。”
赵瑾月失笑,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想尝有多酸多苦。
不论白越的话说得有多好听,不论依照位份算安珏是否原本就该向他见礼,他的法都已恶意分明。
赵瑾月认为自己所想无错,因为很巧,她过类似的事。
上一世时,她并不是个多么恶毒的正室,但有那么一次,她让楚怡只穿着中衣在外跪了半个时辰。
安珏复又笑笑:“陛不必左右为难,当是臣错了便是了。”
她便又不禁一喟,面难:“不过你有你的傲骨,这我也懂……”
“……你别急着认错,我不是那个意思。”赵瑾月往他那边挪了两寸,攥住了他的手,“我是觉得你这样同他争又占不到便宜,事后便是闹到我这儿,明面上也是他占理,我也说不得什么,对?那你何必逞一时只能吃这个亏呢……”
万幸楚怡心大并未在意,至于沈晰……赵瑾月不太清楚他有没有往那些方面去想。但这么多年来,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她知自己在那个时候曾
――她就往他那边那么一倒,双手环住他的腰,脸负气地歪在他肩上。
“陛?!”安珏一时以为她被酸哭了,在旁边不知该怎么办。
安珏会意,抿笑吃了一片,转而眉心一搐,伸手就把她手里的那一半夺了回去。
“……”安珏哑然,把那个盛着橘的果碟端起来递给人撤走,“别再吃了。”
安珏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轻声说:“是臣的错。”
赵瑾月接过来,掰了一半,又将另一半递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