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怒,终是垂笔落纸,猛划几,声:“此四罪,纵是尽诛你三人九族,亦不为过!”
英剑之手隐隐在颤。冷看着地上三人,却不着其平。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痛忿然无奈,诸如浪,瞬时席卷而来。
于林二人伏地,紧攥双拳,辩不一辞。
方恺不依,抬,中有,咬牙:“若非那日邺齐大军不至,狄帅何至于苦战而死!”
见三人不语,她又:“见圣驾而不行臣之礼,目无君臣之纲,此又当何罪?!”
“就先留你一命!”英忽而起。握剑在掌,看着地上三人,一字一句:“若令东路大军同邺齐二伐巍州,你三人意如何?”
方恺无言,复又低,良久才:“臣有罪,惟望陛待臣为狄帅报仇之后再治臣之罪,纵是诛臣九族,臣亦无悔!”
只认狄风,不认君!
堂堂七尺男儿,语至最后,竟将落泪。
东路大军三将统兵,竟当真是……
英压了压心中之怒,将案上纸笺一把碎,冷望向他,“狄风为燕朗所之所杀,纵是想要报仇,也当先于中宛境,向中宛大军去讨此仇此怨!”
英眸火渐冰,又喝:“你三人拒枢府急令而不遵,目无朝廷之议,妄自为大,此当何罪?!”
英冷笑,“依你多年沙场之得,纵是那日邺齐六万军至,你不退守泷州,二军共九万人,可敌得过中宛南岵十几万大军而不言败?!”
方恺咬牙不语。
方恺撑地之手在抖,低声开:“陛,臣随狄帅征战多年,断无不遵朝廷、目无君上之心!然狄帅之死实令臣等心恸而怒,因是先前诸事未得细想,只顺心中怒怨之气而为……”
英以指摩剑,又:“南岵不灭,不足以威慑中宛;若伐巍州,非邺齐大军不足以结盟以攻;不与邺齐联手,邰大军何能独伐巍州山险、独吞南岵十万守军!”
英甩墨于,怒:“狄风当日命你回泷州城驻防、自率五千人北阻燕朗骑兵,为的就是不失城郭、不让城中运粮百姓被敌掳去!”她低,眸光溅火,“你却因一己之怨,于翌日城袭中宛大营,却又因败而走,弃泷州之城、城中百姓于不顾,此举将置狄风一死于何?!此当何罪?!”
方恺低:“军中自将以,无人不为狄帅战逝而恸,非东伐邺齐逆军不足以维军心、振士气!”
只跪此剑,不跪她!
英由他们长跪,兀自笔摊纸,悬雪腕,冷声:“枢府十急令送至军前,勒令大军不得东,尔等为何抗令不遵?!”
英弯唇,笑意甚寒,“狄风缘何战死?”
方恺声音更低,“邺齐大军言而无信……”
三人皆惊,抬。僵然:“陛……”
英眸火扫至另两人上,亦是冷冷:“你二人闻得狄风战死,竟也弃城南,意同他合师一东报仇,而损仓、顺二州于燕朗之,此举又将置狄风一死于何?!此又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