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见他右臂活动如常,以为他伤已好,竟不知还需日分几次换药。
贺喜闻得帐外之言,眸忽而一深,转瞬又亮,慢慢起站稳,看她:“三日后发兵,邺齐军中杂事亦多,便不特意过帐看你了……若有它事,可来找我,或者遣人代言。”
为狄风报血命之仇!
莫论天之尊,便是寻常将领,又有几人能到像他这般!
怕是此言说去。天也没几人肯信。
知他统军带兵定非闲适之君,却未料到他拥一国之重,却对自己如此苛责。
抬手去一旁瓷盅里拈了几片茶叶来,放在掌间,慢慢地捻了又捻。
英人怔心僵,抬便去看他右肩。
偏他一副万事不摧,铁骨铮铮之样。纵是伤疲,也作云淡风轻之态。
邺齐国之上,政外兵,十三年来全仗他一人扛持,该是怎样辛苦难耐,外人谁能会得了?
大历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二军合伐巍州。(手机.)
贺喜眸深人顿,半晌又:“算不得什么事。你……”
英无言,但看他利落甩帐而,久久才坐。
此次若能一举伐灭南岵残,定当调兵北上,直捣燕朗大军一――
她转看向帐帘,声音作冷,“何事?”
她扔手中薄册,去帐中将衫裙换了,着一绀青窄袍靴,也未灭帐烛火,便快步了帐。
是夜,帝自誓师于阑仓山北,五将分领二十万兵,南巍州。
忆起先前见他伤血泛黑,那日又被她以剑相抵、撞之数不知何几,抱她落山坡之时以伤臂护她周全……
英夜未眠,独自在帐中映烛而思,时不时地拿錾花铜细挑挑烛芯,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书卷。
远远便见各营指挥使纵驰。吆喝着让士兵们检查甲枪驽。
知了。他的事其实有那么多。她都不知。
英看他,瞳凝亮,并不劝他,只,轻轻:“知了。”
终究是放不心来。
,我只有少膳,才能同受,知他们能撑到何种地步。不致发不恤之令。”
听着外面营中士兵们低语喧哗声渐渐小了,战蹄踏营之声答答作响,才知上将兵都已吃过饭,将开始整军。
夜里山风轻缓,天空皓月独轮,不见星。
她讶然,心底蓦动。
帐外金铃叮叮作响,有人来禀,“陛。”
守卫在帐外低声:“东面营中来人,说是随驾医官,请邺齐皇帝陛回帐换药。”
她见他转走,不由起叫住他,不放心:“你这伤……当真无碍?”
不禁皱眉,暗叹自己心,伤重如彼,怎会这么快就痊愈。
他回,冲她抬抬右手,笑得直侵人心,“当真无碍。”
先前战低嘶声现也渐没,匹匹中都被了木枚。
英挥手将帐外几个禁军士兵斥开,弯过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