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桢啊，你这次来太鲁莽了。”秦毅，“来查一张银票，这么小的一桩差，孤一人，他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要杀了你。”

“那些年，万寿节、千秋节都办得极俭，国库却十分充盈，军需都是最良的备，一旦有灾，不需民间粮仓，官粮就足够赈济。”

难怪！林侦当时接了账簿就想，能想把国防补给线给晋商来，为的就是省钱省力，这可不是一般的财政长能想得来的。

老将军忽然转了话，林侦蹙了眉，虽不解也只得应，“想过。四年前主这条补给线的尚书柏茂清因私吞赈灾银两，饿死灾民无数，被诛了九族。”

秦毅笑笑，“据我所知，庄士铭不是个贪财之人。”

这是林侦唯一能想到的答案，这答案犹豫的背后是很多年前上一辈解不开的恩怨，此刻说来还是有些尴尬。

“是啊，柏茂清私吞赈灾银两。”

林侦也觉后怕，如果他真的是领命来查军需补给线，那些人想杀要顾及的太多，毕竟目标大，很容易暴幕后主使，正是因为差事小，混不相，才有可能成意外，瞒天过海。

老将军的笑意味深长，林侦蹙了蹙眉，还疼，不能领会。

“私盐暴利，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林侦，“只是已是位极人臣，还要贪图钱财，实在是让人不齿。”

老将军戎一生，对军中人有种特殊的认识，只是林侦却不确定庄士铭是否真有这个军人的良心，如果有，必定有不得不有的因由，是什么？

“奕桢啊，你查的日虽不长，却是看得十分透彻。怎的就没想过，为何这一切起自四年前？”

林侦闻言并未附和，他没有调查来的实际数据证明三个商团运送到边防的军需并非军需库中来的真品，但是他之前确曾怀疑过这帮巨贪极有可能作到把手伸到国防上。听秦毅这番话，知他必是有真凭实据，可林侦依然难消疑虑。

轻轻复了一声，老将军的白须白发烛光里冷如霜雪，“朝廷从未办过这么确凿的案。”

“柏大人脾气耿直，对待国库银两似自己的私房，打细算，一分银掰开使，谁都难从他手中多抠一厘。那个时候，哪个衙门想支银，皇上了，也不见得能从支来。阁议票，经常气得阁老们对他破大骂，骂他真是老西儿！其实，柏大人并非山西人。不过，对晋商的明甚是推崇。”

这一句解释林侦越发一雾，“谁？”

老将军现在如此关键时刻，还带足了人，说是偶遇是绝不能够，而且他虽然深知此案的□□，却不可能知林侦此行的目的。避暑时的偶然发现，林侦只与江沅和芽芽两个人讨论过，绝不会再传给第三人。

虽是窃国之财、其罪当诛，可那上的人毕竟也是兵，好歹还算存了一丝良心，虽虚报瞒报，倒从不曾以次充好、彻底吞没。否则这三年，九边重镇便形同虚设了。”

秦毅提了气，笑了，“确实是一直派人在跟着你。只不过，为的不是你，是另一个人。”

“舅父，难不成，这其中也……”

“舅父……难不成你一直……跟着我？”

“多谢舅父手相救。”这一次林侦说得真心实意，只是心里还有一丝疑惑，“舅父是怎知我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