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太后打量着前这个越长越灵鲜活的女,“起吧。”
见敬太后如此,亭幽实在觉
亭幽,邸报是朝堂的风向标,亲近太后的一派这些年渐渐淡邸报,尤其是这年的京察,明人一看就知太后大势已去了。
亭幽想了想,太后那样明目张胆地连定熙帝边都安了线,定熙帝对她依然礼敬,要说他怕她,倒也未必,既无生恩,又无养恩,太后还能有如今的权势,亭幽不得不认同老太君的话。
心里听了虽然发酸,却也再说不得。
“娘娘怎么……”亭幽瞧着敬太后的病弱模样,忍不住上前了两步。
亭幽心想权势果然养人,这两年太后同定熙帝越斗越激烈,终激得皇帝将她左右羽翼尽数剪除,奉养她在慈宁好生安享晚年。
老太君冷了脸,“胡闹,你是要学娴娘那糊涂的么。当今的皇上践祚十年,你瞧瞧如今天的气象,已有治世之风,有这样的皇上是天百姓之福。依我看,皇上倒是有仁君之风,否则以娴娘那样的心,换个人早就……”老太君不忍说太后的场。
敬太后见亭幽里满满的关心和疑问,苦笑:“这里的女人都老得快。”
“亭幽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亭幽屈膝而跪。
大约是前次哭够了,这一次真正面对老太君的死亡,亭幽倒平静了不少,仔仔细细料理了老太君的后事,持为她再服了三月丧,这才跟着京里来的人启程回京。
亭幽将脸在老太君已经满布褐斑的手上来回轻蹭,“所以老祖宗要养好,看顾着亭幽。”
“你看那靖康太妃,不就是生了个儿,皇帝特旨恩准卓郡王接她去荣养,如今倒是比哀家还享福。”敬太后想起前些日万寿节上看到的靖康太妃,哪里还有当年在里的暗淡苍白,养得红光满面,那笑容止都止不住。
再次慈宁的亭幽,完全没料三年前还明媚艳丽的敬太后如今仿佛老了十岁,肌肤不再光洁,甚至有褐斑冒,想来是过得极不称心的。只是敬太后的年龄不过四十未到,如今病弱成这样,着实让亭幽心惊。
亭幽静静地听着不敢答话,心里知这样的话敬太后谁也不能去说,遇到自己这个娘家人,又是注定和她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生了倾吐之心,这样的郁愤总是要疏的。
敬太后拉着亭幽的手叹:“这女人啊在里所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亲生的孩啊。”
“最近的邸报你都看了吧?”老太君喝了一参汤后,神略微好转了些。
老太君艰难地抬起手,抚上亭幽的脸,“你表面上看起来娴雅稳重,可骨里刁钻古怪,祖母实在放心不你。”
老太君笑了笑,带着苦涩,“娴娘这孩什么都好,只是太过要,这才多少年啊,白白损了母分。”
“老祖宗说的是,是亭幽糊涂了。”
亭幽想起那男人的可恶来,“当年如果不是太后娘娘,今上能不能坐上龙椅还另说呢,如今这般对太后……”
只是老太君的神却开始涣散,再听不见亭幽说什么。不过两日,就撒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