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得不假思索,“甯儿的一切富贵荣华都是萧氏的先祖们以血肉堆砌而成,倘使有一日,萧氏有难,韶国有难,甯儿理应不惜此。”
或许她早便料到了。在听见司空月的计划时,她便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母妃是何等刚烈的女,又岂会被三言两语所动,更何况,正如她所言,与恨,早已不复存在了。
掩屏风后的两人中,有一人的手微微颤了颤。
不
她说罢不再停顿,回猛然撞向桌案的烛台,君初瑶霍然起,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屏风后一闪而至。
“母妃,甯儿知,您当初嫁给父王是为权势所迫,而司先生也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您,以至在那之后终生未娶。韶国要亡了,母妃,该与国同亡的是甯儿,不是您。为了我,您这半生都活得凄哀,何必再苦苦自缚?”
的确够了,就像她也曾对绥人深恶痛绝,却在十六年岁月里渐渐淡漠,渐渐不再被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所动。
君初瑶微微一怔。
箜乐闭了闭,“你不是甯儿。”
“母妃,”她深一气,忽然对箜乐磕了三个,“权当是甯儿自私,自私地想让您活着,您跟我走吧!”
可却还是有人放不。
这问题来得突然,箜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
“母妃从前是如何教导你的?”
十六年,还不够一个人放吗?
着。”
“箜乐!”司空月一把扶住血如注的箜乐,声音低哑难堪,落的泪来。
司空月用了两个十六年,都没能放。
君初瑶霍然抬首,底震惊之一闪而过,又听她继续:“我的甯儿是怎样的孩,我最清楚,不论你是何人所扮,还是谢谢你的好意。谢谢你让我在死前再见了甯儿一面,也谢谢你如此真切地想要我活着。”她顿了顿,“告诉司铭,我对他的早便随着对王上的恨一并散了,而今我去意决绝,任何人都不必相留。倘若我的甯儿还在人世,也烦请你转告她,她得已然够了,她的罪责,母妃替她赎了,且让她忘了自己是韶国的公主,好好活着。”
箜乐手一扬险些便是一个巴掌,却在君初瑶紧闭双一刹停了来,默了默才婆娑:“甯儿,母妃的确不你的父王,却也早已不恨他了……十六年,还不够我放吗?”
☆、尾声・逆沙行
君初瑶闻言并无意外,默了默便跪了来,似乎是觉到屏风后有人呼一紧,她朝那边看了一,在箜乐看不见的角度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君初瑶也泪如雨,却不知怎得没有上前去,反倒默立在了原地。
“甯儿,你既然记得,何以说这等昏话来?”
箜乐夫人并不晓得司空月这个化名,却不会不认得司铭,她讶异于从萧甯中说这个名字,愣了半晌才:“记得。”
君初瑶默了一会,忽然:“母妃,您父王吗?”
却终归,谁也没想到那女当真如此决绝,谁也没来得及阻止。
见她不说话,君初瑶又:“那么您还记得司铭,司先生吗?”
她的神渐渐冷了去,走开几步,“你跪。”
“今我大韶国危,为一国公主岂能袖手?国在,萧甯在;国破,萧甯与国同亡。”
“那么你又是如何同你父王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