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偷偷地打量着她的侧面,看到她侧脸柔和委屈的线条,那唇角一阵阵地绷紧,知她心里很难受。
就像嫁之前娘所说的那样,世上的男,大概都是那么一回事。
「宁,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是叫我名字吧。看到刚才那样的事,再听到你叫我大嫂,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就像现在这样,只是一笑,就已经让她看着很揪心了。
「算了。撞见这事,也是早晚的。怪不得你,是我无能,是我命不好。」李玉臻惨然一笑,那一笑,却比泪看着更难过。
至于卫卿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妻看待,那又有什么关系?
卫宁,继续说:「我们不说他了。玉臻,你在嫁到我们家之前,有没有想过,你喜什么样的男呢?」
回到她的闺房,李玉臻默默地坐在床沿,仍是一句话都没有。
「可为女,就得认命。天女,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李玉臻幽幽地说。
否则,也许她可以冲去制止大哥的荒唐;
或者――李玉臻,也不见得一定要嫁给大哥。
这时她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就算她脾再像男也罢,可她仍是卫府的小。
她也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去哭。
李玉臻又是一笑,轻轻倚着床栏说:「没有。我们李家在以前,也算是京城里的大人家。自小认字起,我爹娘只叫我看那些妇德女经和一些佛教经文,我也不曾接过其它男。到了上花轿的那一天,我还不知,原来嫁人,是那样一桩表面功夫。」
乎比这清冷的夜更萧瑟。
卫宁:「嗯,其实我跟你也差不多,可能比你稍好一些。大娘虽不让我见外面的男,可我总跟着她听戏。一来二去,我竟也知了不少奇闻异事。当然,我是在装不懂。因为我怕大娘看什么,就再也不让我跟她看戏了。还有一桩,咱们也不太一样。我娘总把我当成男孩,我也更喜个男人。男人多好,没有女的诸多限制。他们可以到去玩,到去走。咱们却只能窝在府里。外面的人到底什么样,天到底什么样,咱们都一概不知。」
卫府给了她少的生活,给了她娘家财力上的支持,她的娘家才能继续撑去,撑一副富贵人家的面。
可天知,一辈到底又有多长。
「大嫂……都怪我。我也没想到…。」卫宁坐在她边,拉拉她冰冷的手,表达着无济于事的歉意。
有时你睁一只闭一只,一辈很快就过去了。
嫁给卫卿,是她一辈无从选择也没办法改变的事。
「我就是不服气。每次看到那些老夫动不动就说,女当如何如何,女又与小人一般难养,我真想撕烂了他们的那张嘴。看他们对女那般不屑的言论,我就奇怪,难他们就不是女所生的么?他们就一也不同自己的娘,自己的妹么
李玉臻心里一阵悲哀,她在想,娘在跟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一辈,就真地已经过去了。
卫宁对着那种微笑,第一次知,原来心死和心痛,不必一定要嚎啕大哭。
「其实大嫂――」卫宁刚要说什么,李玉臻便用目光制止了她。
她想哭,可又哭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