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卧蚕眉,麦肌肤,利落线条,毅轮廓,黑发束,玄衣飘逸。单单一个神,便得人息不定,却又止不住心神怡,迷上这一英气好相貌。
喧嚣将一切掩盖,除却满的红,寻不到别样颜,但独有人,能于云云众生中,落得一袭不凡姿,教人一识得。
得礼堂,又上来个五六岁女童,圆圆脑,喜庆非常,手里拿着圆铜镜,往新娘上照,为求所谓幸福圆满。
左安仁不知何时近了来,唤他:“二哥。”
那一沉甸甸的凤冠霞帔,由得喜娘扶着,跨过了火盆,脚步有些颤,他笑,到底是深里的小女,一个火盆便能吓得如此。
将过门槛,喜娘便在遥遥耳边:“公主,这门槛便是门面,切忌不可踩着了,要大步跨过。”
院中置一座天地桌,上摆
却倒是平添几分弱风。
他蟒袍玉带,面染红光,正是风得意时。
遥遥笑,这些喜娘倒是比她紧张许多,扶着的这位,手臂都在颤。
遥遥由喜娘领着往新房去,左安仁则让那一帮王公弟拉去灌酒,嬉笑声不绝于耳。
向前,磅礴无阻。
老夫人将红绸打了同心结,交由喜娘。
又倒堂前,礼官喊:“一拜天地――”
他暗地里诋毁,遥遥自然不知晓,在场许多人,多数是未曾看遥遥的破绽。
他立于府门前,瞧着左安仁翻,朝众人一拜,这才引得人群让开路,他自然也是退开一步,闲闲看着那十六人大轿停在大敞的府门,轿往前一倾,左家大嫂便上前去请轿门,喜娘挑开轿帘,里伸一只细白小手,葱尖一般玲珑柔,扶上喜娘手掌时,小指稍稍一抬,如妖魅勾魂,悬着丝线,一寸寸掠去人心魂。
侧面一人嗤笑,想来也难怪承贤千叮咛万嘱咐地央他照拂,一场婚礼,众目睽睽,便要晕倒过去,果真如一般。
他拍了拍左安仁肩膀,满笑意。
承贤站在原地,看那遮天蔽日的红,看那绵延十里的送嫁队伍,茫茫然似老僧定,不知今生几何。
左府亦是人熙攘,吵闹不休。
左安仁骋在前,一匹八尺黑骏,通无一丝杂,黝黑骏亮,扬蹄飞。
他心神一,这手,应是若锦缎,柔若无骨。
遥遥在里也跪得少,加之这几日本就不好,今早开始便未曾,猛地跪,再起,便有些天旋地转之,一偏,便要倒,幸而两个喜娘机,忙上前一步将她架起,才避过婚礼失仪。
三拜乃夫妻对拜,礼成,乐声响,礼官一声:“送房.”便有人声起哄,左安仁掩不住满脸笑意,遥遥微微垂着,看一双双交叠的脚尖。
再而一拜,敬跪堂,左安仁跪,遥遥则稍稍屈膝,她乃金枝玉叶,理君臣之礼伟大,合该两老向她行跪拜之礼。但,遥遥乐得卖二老面。
喜娘引了红绸巾,一方由左安仁拉着,中间坠一朵大红绸花,另一端挽在遥遥手里,晃晃悠悠,飘飘摇摇,穿过繁杂人群,一步步往正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