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珍嬷嬷还想劝，遥遥却已离了池塘，走小径，转便没了踪影。

不多不少，一切刚好。

“是何罪名？”

遥遥和赵四扬都明白，这一天终将到来。

“嬷嬷只说就是了，该来的，躲不掉。”

狱卒开了锁，牢门吱呀一声悲泣着展开，遥遥缓步走去，萍儿被薰得捂住鼻，遥遥却浑然不觉，令萍儿放了衣吃便去。

指尖一松，鱼便落到池里，远远游来一只丹锦鲤王，四周鱼儿便自然散去。遥遥指着那丹锦鲤王，笑笑说：“你们瞧她雍容贵，却是饿不得，饱不得。一朝得，便囫囵吞，也不撑死毒死。巴掌大的池里游，只能痴痴瞧着飞鸟停留，末了拾掇些落在池里的翎羽便满足。最终能离开池的一日，即是她的死期。”

是日，四月未央，窗外杨柳依依，波光漾，山间和风旭日，桃花芬芳。

陋室里一张稻草铺成的小床，一扇漏着清光的窄窗，蛇虫鼠蚁时时叨扰，腐朽恶臭刻刻绕鼻。

“上奏朝廷，细数左丞相一百零九条罪状，是…………死劾。”

事多多少少有些人意料。

遥遥在池边喂鱼，一条条壮的红白锦鲤簇拥来，在脚争。

萍儿应是，南珍嬷嬷却警醒起来，忙问：“公主要什么？”

雨仍在，不知疲倦，如同伞男女，不懂分离。

遥遥了手，混不在意，“夜里，走一趟天牢。”

四月二十九，风和日丽。

时光转静谧，遥遥却收敛了凄惘笑容，转问萍儿，“去寻寻，可有颜深一些的衣裳。”

“殿三思，那深牢大狱岂是说去就能去的，即便是去了，也多半见不着人，您又是何必。”

死劾

南珍嬷嬷远远走来，站在桥边，久久不语。

“绿本无，因风皱面。”撒尽了手中鱼，一池锦鲤腾跃，丹锦鲤王却沉了去。风又来，腰上靛蓝褶裥裙摇摆，“青山原不老，为雪白。”

“唔，那便闯去好了。”

而赵四扬背对着她坐在清冷月光里，今夜月蒙昧，柔柔笼了他一肩，的棱角即时转了柔，透与月辉映的孤独，一如绝孤松，云雾缭绕间，寻不到依

遥遥不曾遇到阻拦，趁着夜，一路通行，终是瞧见赵四扬憔悴面孔。

“是。”南珍嬷嬷上前几步，垂首而立，“赵大人了天牢。”

一朵杏花落，坠在平静面上，涟漪遂起，又激发鱼儿争斗，池里愈发闹起来，后翠鸟歌唱，山如画，好一派明媚光。

，谁都不曾瞧见。

遥遥痴痴笑起来，睛望着墙外碧蓝如洗的天空，很远，很远，柔的云，拼凑那人微笑着的脸，无时无，随她匆匆脚步，去许多地方，看许多风景。一抬，便可以瞧见他的笑，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南珍嬷嬷站在原地，暗自惊心，原来日月昭昭，乾坤朗朗，当真有妖作祟，教人疯，却又是不疯不成活。

午后的风懒洋洋走来，捧起了她鬓边细碎的发，柔柔飘过脸颊，酥而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