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位满华发的父亲，毅然决然主张兵平叛，不用他儿的生死，龚家孙以命殉国是应该的。

妹也要挨训，可父母又不怎么束他，他丹青墨随他，他看兵书学兵法随他，他指定要娶素未谋面的总督之女也随他，龚忱想的事，龚肃羽从不阻拦。

        皇帝沉默许久，但龚肃羽只是等着，破天荒地没有不耐烦地咄咄人，直到恪桓有气无力地开。

        “阁老知他……他们为何……突然反叛？”

        “……阁老，若非朕当初……执意要兵……也不至于……成这样……”

        “究竟如何，还得等温湛回来细问，不过依微臣推测……”

        曾有那么一瞬，恪桓在心中非常羡慕龚忱，有个看似严苛，实际却非常疼儿的父亲。

        乌云蔽月，雨霾风障，所有人都在左臂绑着白布，士兵手持武立于四周，匹驮着粮草被护在阵中央，在雨中鸦雀无声地等待。

        “开城门，随我城！”

        他不屑冷笑，恨恨地抱怨：“为什么他们会反？因为我们太太好说话。兵不厌诈，一开始就该假意答应莽应龙，以扶持他为由举大军压境，在东吁国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永世不得抬，把边上那些土司吓得，看谁还敢有不臣之心？”

        “因为他们瞧不起我们大郑皇帝。”龚忱将老婆寄给他的家书贴收好，随回答正把白布绑到他手臂上的亲兵虬武。

        龚忱穿过军阵，来到城门，长刀，沉声令。

        “皇上此言差矣。”

        何况这次讨伐莽应里，我们为了省钱省事，本没好好打仗，力气全花在策反土司的阴谋诡计上了，他大约以为大郑官兵都是脓包柿。

        “人善被人欺，今晚就叫这些蛮夷知，他们叼嘴里的这大郑骨，能得绷掉他们的牙。”

        龚肃羽摇摇，正直言：“莽应里狼野心，姑息必会养虎为患，陛当初审时度势，彼时兵恰如其分，温湛他们在南疆的仗打得也很漂亮，此次莽应龙反咬我大郑，究其原因，并非皇上决策有误。”

        等他当上东吁国国王，一夜翻，哪里还肯向他中政局混乱战力羸弱的大郑伏低小？再把这些消息散播给周边土司，大家一商量，这大郑没什么了不起的嘛，给它纳贡不如自己称王，真要打，也让莽应龙先冲，他们躲在后边坐收渔利。”

        “莽应龙赴京求援时，皇帝有疾在，龙欠安，想必这厮见咱们皇上病殃殃的，人斯文脾气好，就已经生轻视之心，再稍稍花心思打听一，便能发现天和首辅斗得不可开交，朝臣都不听皇上的。

        两名把总来汇报，士兵们龚忱的吩咐好准备，已在城列队，只等他一声令。

        虬武眨巴睛，听完解答，脑里还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到底错在谁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