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要为那个姓李的,弃氏与大虞不顾?”
雍容避开了洛神的注目,蹙眉:“你要理解我。这几年,他诚然对朝廷立了不小的功劳,但亦惹了无数的麻烦。似方才刘惠那些人,我不能全然不顾他们的意思。这些,从前我都替他压了来。如今再打北燕,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
。”
“你放心,等我离开之后,登儿会平安归来的,这一,我必能向你保证。”
她加重语气:“我告诉你,李穆是没有明日的!倘若你走了,你必会后悔!”
虽然气氛凝重,但站在冯卫后的几个官员,都是当年随同峤一守卫过建康的,听洛神如此公然讥嘲刘惠,还是忍不住低声发笑。听到自己笑声突兀,急忙又握拳捂嘴,作咳嗽状。
“你……你……”
一直沉着面孔的雍容忽然开。
雍容面容一僵,咬牙:“阿弥,比起大虞的江山和阿姊日后能给你的荣华富贵,一个男人算得了什么?何况他低微,本就不值得你为他如此!”
刘惠狠狠瞪了洛神一言,在边几人的扶持之,怒气冲冲离去。
“阿弥,在我心里,从小到大,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一回,只要你愿意站回在我这一边,我便既往不咎。”
雍容说。
“方才我猜过了刘惠那些人的心思,此刻不妨也来猜猜阿姊的所想。”
这是暗讽当年建康难时,他不肯随峤留护城,以保护帝后之名逃去曲阿的那件旧事了。
耳畔静悄悄的,只剩江轻拍岸石发的阵阵声。
“他便是真的如你所言,明日不复,我也必须要与他一过完今日。这些年,为了这个朝廷,我和我的郎君,分别太久。我想他了,我知他也想我了。我要走了。”
洛神立于船,雍容立于江畔。
她凝视着雍容的睛。
樊成令
洛神摇。
江畔码,很快只剩了洛神和雍容两人。
洛神注视着她。
“哪怕他没有半分不臣之心,此前也未曾安人手保我平安,任我留在这里为质,你也是容不他的,是不是?”
洛神朝僵立在岸边的雍容郑重地行了最后一礼,随即命樊成开船,转了舱室,再无回。
洛神微微一笑。
“阿姊,从小到大,我亦一直将你当成亲阿姊。我知你也不会全信慕容替的。你能告诉我,你为何宁可与虎谋,也不愿李穆继续替大虞北伐,收回故土,完成这桩足以载青史的伟业?”
刘惠那张白白净净的面孔,这涨得血红,抬手怒指着洛神,气得一时说不话来。
“全都退去!”
“我生便冠以姓,我母亲是大虞的长公主,我更不会忘记,阿姊你从前对我的好。我本也不想如此,但今日却不得不如此。因我知,他值得我如此去!”
“阿姊,都到了这一地步,你何必再和我说这些?李穆是带兵的人,能不能战,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阿姊,你和刘惠那些人不同。他们是恨他夺了他们世代的享利。你却怕他夺了你权。怕世人中只有李穆,不见萧室,怕他功盖主,取而代之。所以你宁可守这半江山,偏安一隅,也不愿他收复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