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若只是说这些，便不必再多言了。”

顾清霜心里摇。这举动一，更显得卑微不堪。

“明嫔已在外跪了大半日了。”她声音放，“皇上去看看吧……若她真有冤，便听她说；若没有，便着人送回去。秋日寒凉，容易跪病来……事到底没有证据，别让旁人议论皇上苛责。”

顾清霜又抿了茶。

他呢，喜的实是妃嫔们好的样。或端庄优雅、或小鸟依人、或才卓绝。后又终究不比朝堂，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嫔妃若揣着他喜的样有事来求，只消他心里过得去，也就没什么绝对的不可。

袁江犹豫再三，终是上前禀话：“皇上，时辰不早了，该传膳了。”

黑白实在是个神，一旦得投了，便如无人之境，心思只顾想着前的棋局，无暇顾及的事。一切声响也都会化为乌有，闹市，也可觉得安静至极。

“皇上……”明嫔膝行上前，抓住他的衣摆。

而她，要的偏还是求的事。

顾清霜求的便是这一。就让明嫔且先跪着、先哭喊吧。他原也不想听，她占住他的心神不过是顺应他的心意，明嫔可不能怪她。

顾清霜抑住笑容，兀自端起茶来抿。

他失笑，无奈地吁了气。虽没心，也还是应了她的要求，着袁江取了棋盘棋过来。

明嫔还在哭诉着，无非就还是在殿外说的那些。

只是，这前后两样，最好还是不要同时现。

顾清霜接着饮茶。

人不能把自己扔尘埃里。

他淡漠地看过去：“

萧致抬睃了他一，就那么一刹工夫，余光里衣袖一晃。他旋即垂眸，看了就拍她额：“悔棋就算了，还敢偷棋？”

他随笑：“是不早了，传膳吧。”袁江躬去传话，他略微活动了一，神思从棋和与她逗趣里回来，外面的声音就又清晰了。

“……”顾清霜一手着额，一手不服不忿地将棋放了回去。

一旦置于尘埃就难被看了，只会让人厌烦，结局也多半事与愿违。

萧致：“嗯？”

明嫔就这样一直跪到了傍晚。顾清霜棋得不好，却会耍赖，他哭笑不得地陪她玩，一盘棋就一直到傍晚也没结束。

“臣妾没害端嫔……”

啧啧……

明嫔已跪了大半日，自是没力气起来的。人半拖半扶着她来，又将她撂在地上，显得她更狼狈了。

她说前半句的时候，他眉宇微挑，分明不快于她又这样发善心。听到末，又舒展开来，因为她实是为他着想的。

量，俄而提了个有些突兀的主意：“臣妾陪皇上盘棋吧。”

“皇上……”明嫔的声音比白日里更哑了，虚弱分明，“臣妾冤枉……”

就好像方才片刻的沉默，是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如何让他换换心。

可他自然懒得为了这个去，只随意地吩咐人：“带她来。”

顾清霜暗自撇了嘴，猜想她现在的样应该已很狼狈了，就拽一拽他：“皇上。”

――她们可以有事来求他，也可以用凄惨狼狈令他不忍，但唯独不要带着这样的凄惨狼狈来求他。

而楚楚可怜的模样，诚然也不是不好；在恰当的时候，凄惨狼狈亦未必就不能惹得他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