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一句亲言,就什么都好办了。
酸楚至极的话,让她说得柔万千。可再柔万千,那酸楚也还是掩不去的。
隔着一层被,又听到他笑:“而且脾气还不好,女儿若跟你一样,朕算是了个小祖宗到跟前。”
他本是想说“待得来日孩过了易夭折的年纪,回到你边也无妨”,想了一想,又忍住了。
在他面前,她们只会更加小心。
她觉得,应该从未有人在皇之事上,与他开诚布公地说过这样的话。
更何况这一年多来,还前有晴妃算计皇长、后有皇次不明不白得急病的事。
她眉一抬,就凶巴巴地瞪他:“皇上嫌臣妾烦了?”说着就离开他的,蹭到自己枕上去,拽起被遮住脸,“那臣妾不说了。”
话语至此,忽而噎住。
――她原本想要的,也不过是他那句“你时常走动也不打紧”。
“好。”她的神顿时轻松,笑意绽开,底阴霾尽扫。这样轻易的满足多少能惹得他再心疼几分,但事实上,她的满足也是真的。
她靠在他怀里,忽而话很多,絮絮地好奇孩是男是女、生来会是什么样,睛长得该像谁,鼻长得又该像谁。
和婕妤与宁婕妤便是在旁的嫔妃面前,多数时候也将自己放得极低,和婕妤谦卑之余倒还大方,宁婕妤则连大方也不太得到。
这话放去,另外两位当生母的不免也要起些心思。虽则说起来也是同样的理,他本也打算过几年就让孩各自回去,但现到底年纪还太小,经不住那么多诡计。
而她思来想去,觉得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同他说。他到底是自诩深的人,她又不是胡搅蛮缠地非要将孩绑在边。几分委屈难舍,人之常罢了,只会惹他不忍。
臣妾要深,位份却不过跟臣妾如今一样;端容华更要低些,虽有孕后先后晋过几番,也还是屈居臣妾之。”
他果然还是要将皇交给太妃的。顾清霜对此毫不意外,笑容也并未黯淡,中甚至更添了三分真挚的光芒:“臣妾自知皇上会为他选一位可靠的太妃,日后也会有疼他的母妃。可若这样说……如今为他尽的心,就是臣妾与他仅有的母分了。皇上就遂了臣妾的意吧。”
便听他叹了气:“如何就是‘仅有的母分’了?孩是你所生,便是抱去太妃那里,你时常走动也不打紧。再说,待得来日……”
萧致无声一喟,改:“罢了,便依你。晋位的事姑且不提,你好好安胎。”
“这样的局面,若臣妾来日诞公主,不算惹,位份晋也就晋了。可若是皇,臣妾为着他的平安,也愿更谨慎低调些。”
当日晚上,他便留在了思雅殿中。两个人和衣而眠,只是睡前说了一会儿话。
萧致沉了一沉,避开了她的目光:“若是皇,朕自也会为他的平安打算,不必你委屈自己。”
他在这样的时候总是耐很好,衔着笑听她说,偶尔搭两句话。当中也调侃她:“可不能是个小姑娘,若是小姑娘,多半像你,学得和你一样话多,朕迟早要被念叨聋了。”
和婕妤与宁婕妤都太谨慎了,她有时觉得过了,有时又觉不无理,心思矛盾来矛盾去,拿不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