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看向她,嗤声说:“她就这,你别跟她计较。
竭力地抚平绪,顾清霜站起,着无奈的笑去扶她:“六和为贵,本这才随为祥宣仪说两句好话,妹妹想到哪里去了?那日的事妹妹当然无错,换本,也是与妹妹一样的法。”
顾清霜暗自又缓了气,皇帝无可奈何地看着盈少使,到底是觉得她有些吵了,摇一摇:“你一殿,殿里就闹得像养了几百只莺雀。先退吧,朕有话同贵姬说。”
“真的?”盈少使便又眉开笑起来,再度亲亲地拉住顾清霜的手,“还是柔最好了。”
顾清霜怔然,即:“本并无那个意思。”
这话说得,好似在尽地主之谊。
盈少使耷拉眉,粉的薄唇也扁去:“若不是,又怎会拿这话说到皇上而前?可我……我……”她紧紧一咬嘴唇,敛裙跪去,脸却扬着,与顾清霜争辩是非,“那日的事就是那女错了呀!岂有毁了旁人的东西,还反让旁人谅的理?”说着暗自撇了一嘴,低去,低声呢喃,“贵姬娘娘若不兴,罚我就是了,反正我自问那日没错什么。”
住顾清霜的双手,眉里一片笑:“平日里不太见得着柔,今日怎的有空过来坐?”
顾清霜抬起帘,皇帝则笑一声,问她:“你很喜柔贵姬?”
她从未见过盈少使这种路数的妃嫔,一时直不知该如何应付。但若不应付,那句“若不是,又怎会拿这话说到皇上跟前?”怕是终究会让她吃暗亏。
接着她落了座,便端起碗来。刚舀起碗中细碎清甜的冰碴抿了,盈少使又笑起来:“柔生得真好看,坐在那里吃冰饮,瞧着都像幅画儿似的。”
“盈兰。”后不远的一唤略微发沉,顾清霜抬眸看去,皇帝也正看向她,着笑说,“等了你好一会儿,快坐。”
“直”也还罢了,如此议论嫔是非的更见所未见。她借着吃冰笑望着盈少使,心底的那不安抑制不住地又冒起来,略作计较,笑说:“盈妹妹好直的。唉……祥宣仪与你相比自是沉闷一些,却也不是什么坏人。那日无意中毁了你的衣裙,是她边的人办事不仔细,如今罚也罚了,妹妹就别再记仇了。”
她说得温和平静,盈少使听到最后却脸一绷:“柔是……是嫌我约束人心狠么?”
顾清霜无声地了凉气。
“皇上嫌臣妾吵啊……”盈少使红着脸边福边呢喃,“那臣妾回去把嘴巴上!”
“是。”盈兰重重,说着就自顾自地坐到了与顾清霜隔着一方茶榻的地方,“柔生得,也好,臣妾便喜。不像祥宣仪,相貌平平,说话还罗里吧嗦矫得很,臣妾便不喜!”
说完朝他一笑,就告了退。
“原来是皇上叫来的?”盈兰歪着,明眸望一望顾清霜,底笑意未减。顾清霜也朝她笑一笑,而后提步走向茶榻:“又是什么冰饮?臣妾尝尝看。”
顾清霜心里微微咋。她从前倒不知,盈少使在皇帝而前竟是这副样。
顾清霜抬看向皇帝,皇帝搁奏章,抱臂倚在椅背上。目光跟着盈少使飘去,隐有几分被吵闹之后的疲惫,却又不失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