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霜走颐宁的门,院中嫔妃无不见礼。她颔一颔首,走上前询问立在殿门的宦官:“太后娘娘如何了?”
那宦官一怔,离得不远的岚妃与和妃直面一紧,不约而同地疾步上前。
婉妃的位份是前两年太后给抬的。她素来贤惠,也知恩图报,在太后跟前素来殷勤贴,也算不负这份恩赏。
顾清霜看得,他这是已闷了大半日。现被这立后立储的旨意一激,再也忍不住了。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太后终于醒了过来。太医说形尚可,但太后自己无心见人,便让嫔妃们都散了。
他在旨之前似乎不曾与太后打过商量,太后闻讯直晕厥过去。满妃嫔便都聚到了颐宁,挂上一脸的担忧,等着太后醒来。
毕恭毕敬地送走了御前来的一人,予曜的小脸紧紧绷着。等随她一起回到殿中,他终是哇地一声哭了。
她忙离席向外迎去,三个小孩、连带着一众人也都迎到院中。
“……贵妃娘娘。”和妃拉住她的手,双眸紧紧盯着她,“娘娘心慈,但冷的事,娘娘还是少手的好。”
岚妃与和妃犹自着三分忧,相视一望,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此事一时便拖了去,不知不觉就到了阳三月。皇帝在这百花初绽的时候,病又更重了几分,中时常血,太医也说不清缘故。
顾清霜了:“有劳伴伴。”
顾清霜忙将他抱到膝,揽怀里,温声哄着。予曜泪不止,噎地几乎断气:“我母后……母后去了冷,她怎么办!”
“太医已施了针,也开了药,就看何时醒来了。现婉妃娘娘正在跟前伺候。”
顾清霜立起,面上写着三分忐忑:“立储乃是大事,臣妾福薄,撑不起这样的重担,皇上三思。”
同时传的却是两旨意,一是立她为后,一是立予曜为储。
顾清霜回到了怀瑾去,自顾自摆了一盘棋局,对着黑白思量皇帝一步的打算。殿外忽的震起宦官的通禀声,一声声尖细的“圣旨到――”一阵压过一阵,遥遥传来。
他不听这话,眉倏皱,抬手拍在她额上:“什么福薄,朕的贵妃哪里会福薄?”
岚妃也说:“是。如今圣旨才刚,娘娘若去照应,恐怕……”
了她。
她便“迫不得已”只能与予曜一起领旨谢恩,待得人们完恭贺,又听袁江禀明了册礼的日。
听闻她在殿中侍奉,顾清霜也就安了心。想了一想,又告诉那宦官:“我们就在外候着,若是太后娘娘醒了,劳伴伴禀奏太后娘娘,冷那边本会打妥当,请她放心。”
于是在天气渐的时候,终是有一旨意至栖凤,已被禁足五载的皇后被废了位。
皇帝里早已没了皇后这号人,昔日不废她是为着太后,如今废了她是为了储君。她过得怎么样,他绝不会在意。
并未直接与她说个答案。
“两位不必担心。”顾清霜笑笑,“皇上素来孝顺,见了这般景,也只会挂心太后。皇后已废,在冷过得如何都是小节罢了,比不得太后娘娘安康要紧。”
直接来的旨意,是没有再行商量的余地的。
顾清霜低着额,听得他一叹:“此事朕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