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也坐到床边,碰了碰她的胳膊:“你不gao兴?”
“……gao兴。”自然还是gao兴的。被困了六年,皇帝驾崩才是她真正熬chutou的时候,如何能不gao兴?
她只是有些唏嘘,唏嘘世事无常。
摇一摇tou,施氏定xia心神,与顾清霜打起商量:“我从前说的想要chugong,你还能为我安排么?”
“能。”顾清霜颔首,“哪怕看在新君的份儿上,施家也还是要善待你的。”
“可我不想回施家。”
顾清霜愣住,施氏坐起shen,带着几分兴奋,攥住她的手:“帮我在蜀中置套宅zi吧!我去了之后必定隐姓埋名,不让旁人知dao我原是皇后。其他东西我也不要,我只将自己的嫁妆带走,好不好?”
顾清霜听得懵了。
施氏几年前刚被幽禁之时,就与她提过想要chugong。那时她便是一惊,却只dao她是想回施家,应了也就应了。
可如今,她竟还想去更远的地方。
“这事……”顾清霜想要拒绝,施氏连忙dao:“怎么安排都由你,让我假死也好,寻个别的由tou也罢。只要能让我走,怎样都行。”
顾清霜定住神,想了一想,却说:“那我与予曜打个商量。”
这倒说得施氏一慌:“跟他商量?”
顾清霜diantou,施氏摇tou摇得厉害:“他才多大,你跟他说这个?”
“就为他还小,易被人利用,我才不能瞒他。这事自我kou中daochu,是我帮着你与他商量。若换zuo来日从旁人kou中飘到他耳朵里,便不知会是什么样zi了。”
而她,就算已照料予曜多年,也是禁不住这样的猜忌的。
施氏怔怔,一时拿不准主意,hou中哑笑:“你真是万事都要算尽。”
“以你的chushen,偶有失算不过吃几分暗亏,伤不及gen本。放到我shen上就不一样了。”顾清霜反手攥一攥她的手,“你不必急着拿主意,想好再差人告诉我便是。若你非要走,这事不能绕过予曜;若你改了主意,我保你不论在gong中还是施家,一辈zi丰衣足shi。”
丰衣足shi地当只笼中鸟么?
施氏几是一瞬间就定了心,顾清霜刚要起shen离开,便听她说:“我走。”
她看过去,施氏又更jian定地说了一句:“你跟予曜商量吧,我一定要走。”
顾清霜睇着她,dian了diantou:“好。”
除夕夜的雪一直xia到了天明,在之后的十数日里,也总要断断续续地飘上一场。
上元节时已chu嫁的沈hjingong来问安,见顾清霜兴致不gao,便去找了几个旧日相熟的小gong女来一dao在殿前堆雪人给她看。顾清霜初时心不在焉地也没顾上,回过神来忙将她叫回殿里,看着沈h冻得通红的手,哭笑不得:“都是当了官眷的人了,举止当心,别叫人笑话。”
沈h捧着gong女奉上的手炉,羞赧地笑着,与她ding嘴:“妾shen这样尽心地想博娘娘一笑,举止最是得当不过了。”
跟着便与她一dao落了座,闲话了些家常。先是聊及刚chu嫁的大公主,又不知不觉便谈起了皇帝的病qing。说至此chu1,顾清霜分明地gan觉沈h言辞小心了些:“妾shen昨日去向叔叔婶婶问安,看叔叔一直愁眉苦脸的……”
这话里多少有那么几分不安的探问。
顾清霜自明其意,和善地笑笑:“你安心就是了。人都难免三灾六病,也不能说瞧不好就是太医的罪过。况且你叔叔侍